2025, Vol. 46
湿地被誉为“地球之肾”[1, 2], 被称为“天然物种基因库”[3], 是生物多样性最丰富且生产力最强的自然系统之一, 对人类生存繁衍和自然资源的开发与可持续利用具有重要作用. 湿地生态系统极为脆弱, 在全球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的双重影响下, 湿地生态系统出现了生态环境恶化、水面面积萎缩、水体富营养化严重等一系列问题[4]. 近年来, 湿地保护和修复工作得到高度重视, 我国先后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湿地保护法》和印发《全国湿地保护规划（2022-2030年）》[5], 规划明确提出要科学修复退化湿地, 健全湿地保护法规制度体系, 提高湿地生态系统质量和稳定性. 因此, 关于湿地生态水文过程[6]、湿地生态质量评价[7, 8]和湿地生态环境演变等[9]方面的研究目前成为学术领域的研究热点, 同时具有重大的实践意义.
白洋淀位于华北平原中北部雄安新区境内, 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淡水湖泊湿地[10 ~ 12], 在气候调节、缓洪滞沥、水质净化、休闲旅游和生物多样性维持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13 ~ 17]. 20世纪60年代后受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叠加影响, 白洋淀湿地面临入淀水量减少、湿地面积萎缩、水环境状况恶化等危机[17 ~ 19]. 水是白洋淀湿地生态之基[20], 白洋淀地表水环境状况对湿地生态功能的恢复和发挥起着关键作用. 白洋淀是雄安新区的核心生态功能区, 新区成立以后, 对白洋淀进行了最大规模的系统性生态治理, 以恢复湿地昔日盛景. 《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提升淀泊水环境质量, 将白洋淀水质逐步恢复到Ⅲ~Ⅳ类, 实现白洋淀水质达标. 因此, 白洋淀湿地水环境质量状况及变化趋势备受关注, 众多学者针对白洋淀湿地水环境开展了多方面研究. 崔旭等[20]开展了生态补水对白洋淀地表水和地下水水化学特征影响机制研究；韩玉丽等[21]利用水化学图解法和多元统计分析法揭示了极端降水对白洋淀主淀区水质的影响；王子铭等[22]对雄安新区建设之初白洋淀水质时空分布特征进行了研究；段茂庆等[23]基于白洋淀主要国控断面水质监测数据对“十三五”期间白洋淀水体中主要污染指标（COD、高锰酸盐指数、总磷、BOD、氨氮和溶解氧）的变化规律进行研究；赵黔伟等[24]利用多元统计法分析了白洋淀湿地地表水中主要水化学离子、总氮、总磷和重金属的时空变化特征, 初步探讨了营养盐和重金属来源及其空间变化主控因素；此外, 前人还做了大量与白洋淀水污染相关的研究工作, 大多集中在营养盐和氮污染等方面[25 ~ 29].
综上所述, 与白洋淀水环境相关的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 一是生态补水和降水对白洋淀水质与水化学特征的影响, 二是关注白洋淀地表水中营养盐等典型指标的时空分布特征. 前人研究多是基于国控断面监测结果进行分析的, 本研究是在国控断面监测的基础上, 在白洋淀全水域均匀增设水质监测点, 于2019~2020年连续监测3期, 全面评价白洋淀地表水水质状况及其变化趋势, 多维解析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特征、季节变化与时空演变规律, 厘清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组分来源及影响因素, 旨在为白洋淀生态保护与修复提供科学支撑.
1 研究区概况白洋淀位于河北省中部, 地处华北平原滹沱河冲洪积扇和永定河冲洪积扇的扇间洼地, 是华北平原极为重要的淡水湖泊湿地, 湿地面积约360 km2, 由大大小小143个淀泊和3 700余条沟壕组成, 构成台田、村庄与水域相互交织的独特景观, 生态格局破碎[20, 21]. 由北至南有白沟引河、萍河、瀑河、漕河、府河、唐河、孝义河和潴龙河共8条入淀河流（图 1）, 近年来, 只有白沟引河、府河与孝义河常年有水入淀, 其它河流大多时间处于干涸状态[17, 30,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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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地表水采样点位置示意 Fig. 1 Location of surface water samples |
白洋淀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冬季寒冷干燥, 夏季潮湿多雨, 多年平均气温为13℃, 降水量主要集中在每年7~9月, 多年平均降水量约525 mm[32]. 从20世纪60年代起, 随着上游水库等水利工程的兴建, 入淀流量逐渐减少, 白洋淀湿地由天然过水型湖泊逐渐向人工调蓄型湖泊演变[15, 20], 白洋淀逐渐出现了水质恶化等一系列环境问题.
2 材料与方法 2.1 样品采集及测试2019~2020年在白洋淀湖区及府河、孝义河两条主要入淀河流采集地表水样品, 共采集3期, 2019年7月和10月各一期、2020年6月一期, 每期水样34组（含2组河水：府河与孝义河入淀口处各1组）, 共102组. 地表水取样容器统一使用聚乙烯瓶和玻璃瓶, 地表水取样深度控制在水下20 cm, 河流取样尽量选在河床中心水深较大处, 取样前均用河水对取样瓶进行3次清洗. 根据测试项目和实验室测试要求选用取样瓶的材质、大小并按要求添加保护剂后冷藏保存, 于3 d内送至河北省地质实验测试中心进行检测. 原子荧光光谱法测定砷（As）和汞（Hg）, 离子色谱法测定Cl-、SO42-、NO3-和F-, 滴定法测得HCO3-, 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光谱法测定主要阳离子K+、Na+、Ca2+和Mg2+, 溶解性总固体（TDS）通过烘干法测定, 电感耦合等离子质谱法测定总磷（TP）、Cu、Zn、硒（Se）、镉（Cd）、Pb、钼（Mo）、钴（Co）和Mn, 比色法测定Fe, Cr（六价）、氨氮（NH4+-N）、石油类、阴离子表面活性剂、氰化物、总氮（TN）和硫化物通过分光光度法测定, 氯仿萃取法测定挥发酚, 重铬酸钾法测定化学需氧量（COD）, 高锰酸钾法测定高锰酸盐指数, 五日生化需氧量（BOD5）采用5日培养法测定. 各指标检测合格率均为100%, 加标回收率均在合格范围内；抽20%样品进行重复性检验, 各指标合格率均为100%.
2.2 水质评价指标及评价方法对照《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GB 3838-2002）[33], 本研究测试指标包含该标准中基本项目22项：pH值、溶解氧（DO）、高锰酸盐指数、COD、BOD5、NH4+-N、TP、TN、Cu、Zn、Se、As、Hg、Cd、Cr、Pb、F-、氰化物、挥发酚、石油类、阴离子表面活性剂和硫化物, 评价指标覆盖标准中基本项目的92%.
依据《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中水域功能和标准分类, 白洋淀地区地表水水质评价应对照其Ⅲ类标准限值. 首先对照类别标准限值进行单指标评价, 再遵循从劣不从优的原则对地表水水质进行综合评价, 评价结果可显示水质达标情况, 超过Ⅲ类水标准即为超标, 超标的说明超标率和超标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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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SPSS软件对研究区地表水样品测试结果进行数理统计分析, 主要包括统计描述和因子分析；利用GIS软件进行空间分析. 文中空间分布图利用ArcGIS 10.2绘制, 其它图件利用Origin软件绘制.
3 结果与讨论 3.1 白洋淀地表水质量状况 3.1.1 单指标评价结果白洋淀地表水取样点每期32组, 2019~2020年共取样3期. 根据地表水各取样点的检测结果, 各期白洋淀地表水水质监测指标超标率及最大超标倍数统计于表 1, 表中涉及指标均为超标指标. 评价结果显示高锰酸盐指数和COD普遍超标, 高锰酸盐指数超标率（按3期取样时间顺序, 下同）分别为96.9%、40.6%和78.1%, 最大超标倍数分别为1.07、0.53和0.64倍, COD超标率分别为81.3%、87.5%和78.1%, 最大超标倍数分别为2.69、4.50和1.83倍；总氮和总磷部分淀区超标, 总氮超标率依次为75.0%、75.0%、6.3%, 最大超标倍数分别为3.16、4.34和0.88, 总磷超标率依次为37.5%、25.0%和21.9%, 最大超标倍数分别为6.20、2.60和1.60；2019年大多数超标组分的超标率表现出夏季高于秋季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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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地表水各指标超标情况1） Table 1 Rate of exceeding the standard of indicators of surface water |
Sankey图显示了白洋淀3期地表水中有超标情况的10项指标的质量类别及变化情况（图 2）, 未显示的其余12项指标3期质量评价结果均为Ⅰ~Ⅲ类, 未有超标现象. 从图 2可以看出对白洋淀劣Ⅴ类、Ⅴ类水贡献率较大的指标为COD, 对Ⅳ类水贡献率较大的指标为高锰酸盐指数、COD、总磷和总氮等, 该4项指标是影响白洋淀地表水质量的关键指标. 2019年秋季与夏季水质相比, 除COD和总氮外其余指标水质级别均呈现向好变化趋势, 且超标指标项数由10项减少至6项. 2020年与2019年同期相比, COD、高锰酸盐指数、总氮、总磷和DO在Ⅰ~Ⅲ类水占比分别增加了3%、19%、69%、16%和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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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2019~2020年地表水各指标质量评价结果 Fig. 2 Quality evaluation results of indicators of surface water from 2019 to 2020 |
由单指标评价最差类别确定每个取样点的综合水质类别. 评价结果显示, 2019~2020年白洋淀地表水质量整体较差, 3期地表水样品水质类别超Ⅲ类水占比分别为100%、96.9%和100%.
图 3为3期白洋淀地表水水质类别空间分布状况. 从统计数据看, 2019年夏季和秋季白洋淀地表水质量以劣Ⅴ类水为主, 分别占62.5%和59.4%；2020年夏季水质以Ⅳ类水为主, 占59.4%, 与2019年同期相比, Ⅳ类水占比增加43.8%, 表明白洋淀地表水质量变化趋势是向好状态. 从水质类别空间分布看, 与2019年夏季相比, 2019年秋季藻苲淀劣Ⅴ类水占比下降, 烧车淀水质基本稳定, 中部淀区淀中心水质转为劣Ⅴ类水, 南部淀区淀中心水质变好；至2020年夏季整个淀区水质类别显著提升, 劣Ⅴ类水占比下降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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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2019~2020年地表水水质类别空间分布 Fig. 3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surface water quality categories from 2019 to 2020 |
Piper三线图是一种对水样水化学组分进行分析的图示方法, 以当量浓度百分数为单位表示水体的相对成分, 是研究地表水水化学类型特征的重要工具[34 ~ 36]. 图 4为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Piper三线图, 上图以不同采样期区分取样点, 下图以空间位置区分取样点. 除藻苲淀外, 白洋淀地表水中主要阳离子均为Na+, 约占全部阳离子的40%~80%, 阴离子以HCO3-和Cl-为主, 约占全部阴离子的60%~90%, 3期地表水取样点在图 4中基本重叠分布, 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类型季节波动较小. 总体上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类型以HCO3⁃Na型占绝对优势, 占比达71%；其次Cl-Na型占21%, 主要出现在南部淀区及小白洋淀；此外藻苲淀出现少数HCO3-Ca型水, 小白洋淀存在少数SO4-Na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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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地表水Piper三线图 Fig. 4 Piper diagram of surface water |
白洋淀地表水TDS分布情况见图 5, 空间上呈现出南高北低的分布特征, 高值区主要分布在南部小白洋淀和泛鱼淀一带, 府河与孝义河入淀口处局部TDS明显低于周边其它区域, 表明河流携带的物质是影响白洋淀局部地表水水化学组分空间变化的因素之一. 时间上从2019年夏季至2020年夏季白洋淀地表水TDS整体上是降低趋势, 藻苲淀与烧车淀等中北部淀区水质明显向好, 小白洋淀和南部淀区等局部水体TDS略有上升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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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图 6所示, 3期白洋淀地表水主要离子质量浓度均值排序规律一致, 阳离子质量浓度均值从大到小依次为：Na+ > Ca2+ > Mg2+ > K+, 阴离子质量浓度均值从大到小依次为：HCO3- > Cl- > SO42- > NO3-, 与白洋淀流域地表水水化学组成特征一致[37]. 各水化学离子随季节演变表现出不同变化特征, 整体上白洋淀地表水为中偏弱碱性水, pH值呈现出夏季分布范围更大且平均值（2019年和2020年夏季pH平均值分别为8.01和8.19）更偏碱性的特征, 夏季最大值显著高于秋季[22]；Na+、Mg2+和Cl-这3项指标变化规律相似, 质量浓度均呈现出秋季低夏季高的特征, 研究区7~9月为雨季, 其后离子质量浓度降低表明降水对白洋淀地表水中离子质量浓度存在稀释作用, 使其表现出一定的季节变化规律. K+与Ca2+质量浓度基本保持稳定, 随季节变化较小. SO42-从2019年夏季到2020年夏季浓度分布区间在持续扩大, 且中值和均值均在不断增大. HCO3-和NO3-从2019年夏季到2020年夏季浓度中位值和平均值均在不断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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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地表水主要离子质量浓度变化 Fig. 6 Changes in mass concentration of major ions of surface water |
通过分析白洋淀不同淀区的3期地表水主要水化学离子统计特征, 见图 7, 发现除NO3-外, 其余指标呈现出较明显的空间分布差异. pH均值和中值均为：南部淀区 > 小白洋淀 > 中部淀区 > 烧车淀 > 藻苲淀, 表现出从南向北碱性逐渐减弱的变化趋势. Na+、HCO3-和SO42-表现出相同的空间分布特征, 均值和中值均为：小白洋淀 > 南部淀区 > 中部淀区 > 烧车淀 > 藻苲淀. K+空间分布特征与上述3项指标相似, 最高值出现在小白洋淀, 最低值出现在藻苲淀. Cl-最高值出现在南部淀区, 其它4区为：小白洋淀 > 中部淀区 > 烧车淀 > 藻苲淀. Ca2+最高值出现在中部淀区和藻苲淀, 最低值出现在小白洋淀. Mg2+最高值出现在南部淀区, 最低值出现在藻苲淀与小白洋淀. 综上, 绝大多数水化学离子的最高值主要出现在白洋淀南部, 最低值出现在北部藻苲淀, 与TDS分布特征相同, 呈现出南高北低的空间分布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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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7 地表水主要离子质量浓度空间变化 Fig. 7 Spatial variation in major ion mass concentration of surface water |
影响白洋淀地表水水质的关键指标是COD、高锰酸盐指数、TP和TN, COD与高锰酸盐指数为综合性指标, 常用于评估水体中有机耗氧污染程度[38], TP和TN是评估湖泊湿地富营养化状态的重要指标. 白洋淀地表水中COD、高锰酸盐指数、TP和TN含量时空分布情况见图 8. COD与高锰酸盐指数空间分布同步性较差, 出现高锰酸盐指数较低而COD较高的现象, 这是由于白洋淀COD主要受难生化降解有机物的控制, 有机物主要来源于内生植被降解、沉积物释放及人为污染, COD铬法可迅速氧化大部分难生化降解有机物[38]；2019年秋季白洋淀高锰酸盐指数显著降低, COD则与之相反, 推测是降雨冲刷作用导致淀间苇田台地等沉积物中及淀中村人类活动带来的难降解有机耗氧物质大量进入白洋淀地表水体[22]；至2020年夏季高锰酸盐指数和COD均显著下降, 这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23]. 白洋淀地表水中TN和TP含量随时间总体呈降低趋势, 2019年10月局部淀区TN含量有升高, 位置出现在府河和孝义河入淀口及其附近区域, 同期府河河水中ρ（TN）为7.33 mg·L-1, 中部淀区ρ（TN）平均值和中位值分别为1.69 mg·L-1和1.09 mg·L-1, 府河中TN质量浓度是淀区的数倍, 河水中TP与入淀口附近淀区TP质量浓度差异较小, 因此TP未有此反弹趋势, 表明入淀河流所携物质直接影响了入淀口附近区域水质[24, 39]. 这4项指标含量随时间演变均呈现降低趋势, 这是在“引黄济淀”工程、上游水库补水等多重举措下, 大规模生态补水使白洋淀水质得到了很大程度改善[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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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8 地表水关键水质指标时空分布 Fig. 8 Spatiotemporal distribution of key water quality indicators in surface water |
通过Gibbs图可以定性判别水体主要化学离子受控于何种作用, 主要分为降水控制型、岩石风化型和蒸发⁃浓缩型[41], 利用Na端元图解法可以判断碳酸盐岩、硅酸盐岩和蒸发盐岩风化溶解对水体化学组分的影响[42, 43]. 如图 9所示, 2019年两期地表水取样点分布基本重合, 2020年取样点大多数分布在2019年的下方, 表明到2020年白洋淀地表水TDS值有所下降, 推测是受入淀水量的影响；3期地表水取样点主要落在岩石风化区, 藻苲淀和烧车淀地表水样点全部在岩石风化区, 南部淀区、小白洋淀和中部淀区部分样点接近蒸发浓缩作用区域, 表明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组分主要受岩石风化作用控制, 蒸发浓缩作用也有一定影响, 大气降水对其水化学组分的影响微弱[20, 37, 44]. 从图 10可以看出, 白洋淀大多数取样点集中分布在硅酸盐岩端元附近, 也存在部分样点向碳酸盐岩和蒸发盐岩端元靠近的现象. 从时间尺度看, 夏季地表水取样点较秋季更接近蒸发盐岩作用端元；从空间尺度来看, 藻苲淀和烧车淀取样点主要分布在硅酸盐岩作用端元附近, 藻苲淀有部分样点在硅酸盐岩和碳酸盐岩作用端元之间, 而南部淀区、小白洋淀和中部淀区样点则更接近于硅酸盐岩和蒸发盐岩作用端元, 这与Gibbs图分析结果互相印证. 表明白洋淀地表水水化学组分主要受硅酸盐岩风化作用的控制, 碳酸盐岩和蒸发盐岩的风化溶解也有一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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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9 地表水Gibbs图 Fig. 9 Gibbs diagram of surface wa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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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0 地表水Ca2+/Na+与Mg2+/Na+和Ca2+/Na+与HCO3-/Na+关系 Fig. 10 Relationships of Ca2+/Na+vs. Mg2+/Na+and Ca2+/Na+ vs. HCO3-/Na+ of surface water |
因子分析常用来在众多变量中提取共性变量以解释水体水化学组分的来源及控制因素[45], 为进一步分析白洋淀地表水中除主要离子外的其它微量组分来源, 对16项水质指标进行因子分析. 通过最大方差正交旋转法对主成分矩阵进行旋转, 结果提取了4个特征值大于1的主因子, 累计方差解释率达81.47%, 见表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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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地表水微量水化学组分因子分析结果1） Table 2 Results of factor analysis of trace hydrochemical components in surface water |
因子1的贡献率为25.19%, 因子荷载值超过0.5的主要组分有F-、As、高锰酸盐指数、pH、硼和COD, 其中F-与As均为燃烧来源, F-来源于化石燃料的燃烧, As主要来自煤燃烧, 二者指示大气来源, 通过干湿沉降进入水环境中. 高锰酸盐指数和COD是综合反映水体中有机物总量的重要指标, 来衡量水体受污染程度, 尤其是有机污染. 故因子1可以解释为大气沉降和有机污染对地表水水质的影响.
因子2的贡献率为21.24%, 其中正荷载值超过0.5的主要指标有DO、BOD5和pH, 负荷载有Fe和Mn, DO与BOD5也是间接衡量水体被有机物污染程度的关键指标, Fe和Mn多是受原生地质背景控制. 因此, 因子2的正负荷载分别指示地表水水质组分受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影响.
因子3的贡献率为19.18%, 荷载值超过0.5的指标有硝酸盐、TN、TP和Fe, 前3项荷载值较高且均为营养盐, 主要与种植业和养殖业密切相关, 故因子3主要指示农业活动对地表水水质的影响.
因子4的贡献率为15.86%, Mn与Ba为负值荷载, Mo与锑（Sb）为正值荷载. Mn主要是天然来源, 软锰矿中可能携带Ba, 因此Mn与Ba主要来源于岩石风化释放；Mo和Sb可能来源于工业废水的排放. 因此因子4的正负荷载可以解释为工业活动和原生地质背景对地表水水化学组分的影响.
4 结论（1）依据2019~2020年白洋淀水质单指标评价情况, 影响白洋淀水质的主要指标为COD、高锰酸盐指数、TP和TN等；2019年夏季白洋淀水质以劣Ⅴ类水为主, 占比62.5%, 同年夏季水质较秋季差, 2020年夏季白洋淀水质以Ⅳ类水为主, 占比59.4%, Ⅳ类水占比显著增加, 水体超标组分项数显著减少, 由10项降至6项, 白洋淀水质整体明显向好.
（2）影响白洋淀水质的主要指标是COD、高锰酸盐指数、TP和TN, 其中COD是影响白洋淀水质最关键的指标, 与高锰酸盐指数空间分布不具一致性, 白洋淀水体中难被氧化降解的耗氧物含量较高；府河和孝义河河水中所携营养盐对淀区入淀口处水质有显著影响.
（3）白洋淀地表水为中偏弱碱性水, 水化学类型主要为HCO3-Na型；白洋淀地表水TDS及主要水化学离子质量浓度呈现出南高北低的空间分布特征. 通过Gibbs图和Na端元图分析表明, 白洋淀地表水常量水化学组分主要受硅酸盐岩风化作用控制；通过因子分析表明, 白洋淀地表水中微量水化学组分受大气沉降（F-和As）、农业（硝酸盐、TN和TP）与工业（Mo、Sb）活动等影响, 且叠加有机（COD、BOD）复合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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