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 城市与区域生态国家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085;
3.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 南京 210044
2.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Urban and Regional Ecology, Research Center for Eco-Environmental Science,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85, China;
3. School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Nanjing University of Information Science & Technology, Nanjing 210044, China
植物源挥发性有机化合物(BVOCs)是植物抵御外界环境热胁迫、氧化胁迫[1]和生物侵害[2]释放的次生代谢产物, 主要由异戊二烯(C5H8, isoprene)、单萜(C10H16, monoterpenes)、倍半萜烯(C15H24, sesquiterpenes)、醇、醛和酯类等物质组成.从全球尺度看, BVOCs排放总量高达1150Tg·a-1[3]远超于人为活动释放的VOCs.同时, 该类物质大多含有不饱和化学键, 具有较高的化学活性, 释放到大气中能够与羟基自由基(·OH)及硝酸根自由基(·NO3-)快速反应[4], 并在适宜的外部条件下形成臭氧(O3)、SOA和PAN等二次污染物, 显著影响大气光化学反应和全球气候变化进程.国外学者结合上世纪气候变化数据预测, 未来由BVOCs释放造成北半球O3浓度升高4~30 nmol·mol-1[5].
基于经验动力学的EKMA(empirical kinetic modeling approach)模型发现, VOCs浓度与其生成的光化学二次污染物浓度(尤其是O3)存在显著的非线性响应关系, 呈现出城市核心区及近郊区域VOCs浓度直接控制O3浓度的特征[6].已有观测数据表明城市近郊区域O3浓度高于城市核心区[7].而目前我国进行雾-霾、O3等污染控制和源解析研究中着重关注人为源VOCs(anthropogenic volatile organic compounds, AVOCs)作用, 对BVOCs贡献的报道寥寥可数, 在此基础上提出的削减和治理措施可能并不能完全解决由VOCs引起的区域大气污染问题.
我国对不同植物释放BVOCs的研究有近30年的历史, 截至目前, 已经对不同地区的多种天然森林[8]、经济林[9]、灌木[10]及草本[11, 12]等植物进行了研究, 但果树BVOCs排放清单和特征数据仍然存在很大空白.由于不同树种BVOCs释放具有较大差异[13], 并考虑到我国果树资源的多样性[14], 以及在便利的交通条件和广阔的市场需求下, 果树广泛种植于城市近郊区域的现实, 因此非常有必要开展果树BVOCs释放清单和排放特征的研究.本文系统报道了12种常见落叶果树BVOCs的释放情况, 通过丰富对于不同植物类型BVOCs释放特征的认识, 以期为今后准确估算地区及全球尺度BVOCs排放总量提供科学依据和数据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实验区概况本实验分别在北京市昌平区营坊村(E116°17′, N 40°15′)和北京市延庆区唐家堡村(E115°59′, N 40°30′)完成, 两地均为温带大陆性气候, 降水量443~550 mm, 年平均气温8~11.8℃, 年日照2700~2800 h, 全年无霜期160~200 d.现栽培有苹果、梨、柿子等多种果树, 果园实有面积达52512 hm2, 是北京重要的果品产区之一[15].
1.2 实验设计依据文献[16, 17]中我国果树种植基础资料, 将广泛栽培的6种蔷薇科果树苹果(Malus domestica)、梨(Pyrus spp.)、桃(Amygdalus persica)、樱桃(Cerasus pseudocerasus)、杏子(Armeniaca vulgaris)和李子(Prunus salicina)及由红枣(Ziziphus jujuba )、柿子(Diospyros kaki)、海棠(Malus prunifolia)、核桃(Juglans regia)、葡萄(Vitis vinifera)和猕猴桃(Actinidia chinensis)组成的6种其他科果树作为实验材料.按照生活型差异, 前10种为木本类果树, 后2种为藤本类果树.所有供试树种均为无扦插和嫁接且在自然状态下生长, 树龄超过5 a的实生苗木.考虑到不同果树物候的差异, 在各果树果实处于膨大期至成熟期(7~9月)时, 选择晴朗无风的天气, 于10:00~15:00对不同供试树种叶片水平BVOCs及比叶重(LMA)进行原位采集.其中, BVOCs采样部位为树冠向阳面疏密程度适中且长势相近的叶片.为减少采集过程的误差, 保证数据的准确性, 每种果树选3株长势相近的植株作为重复, 并在采样期间采集空气本底作为空白对照.
实验运用经过改装的Li-6400便携式光合测定仪(Li-Cor, Inc, 美国)和抽气泵(GS1, Gerstel, 德国)组成的动态采样装置(图 1), 将BVOCs收集到装有Tenax填料的铜质吸附管中(热解析管, 目数60/80, 英国Markes).同时利用Li-6400记录叶片温度(Tleaf)和光合有效辐射(PAR), 方法详见文献[18].样品采集流量为200 mL·min-1, 采样时长25 min, 采样结束后立即用带有聚四氟乙烯涂层的黄铜帽密封采样管, 储存于4℃恒温冰箱中, 随后运用GC-MS进行分析.待叶片BVOCs采集结束后, 用直径为13.5 mm的打孔器避开叶片主脉, 在叶基到叶尖间随机取10钻叶片装于信封中, 带回实验室测定比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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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采样装置示意 Fig. 1 Schematic diagram of sampling devices |
将叶片在60℃的恒温烘箱中烘48 h至恒重后称重, 计算其比叶重(g·m-2).
1.3.2 BVOCs测定BVOCs的分析在配备有自动进样的热脱附仪(TD-100)和安捷伦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GC7890-MSD5975C, 安捷伦, 美国)中进行.升温程序如下:样品经热脱附系统在250℃下解析5 min, 传输至-50℃的冷阱中进行富集, 然后样品被注入HP-5MS石英毛细管色谱柱(长度30 m×直径0.25 mm×膜厚0.25 μm, 安捷伦, 美国)中, 不分流进样, 载气为氦气, 色谱柱气体流速1mL·min-1, 初始温度为35℃(保持2 min), 以5℃的速率升温至160℃(保持3 min), 再以20℃·min-1程序升温升至270℃(保持3 min), 共38.5 min.
质谱以EI源方式电离, 扫描范围为35~300(m/z).根据不同物质色谱保留时间的差异, 运用NIST11.L谱库的检索结果对BVOCs进行定性分析, 并通过配制异戊二烯(isoprene)、D-柠檬烯(D-limonene)、α-蒎烯(α-pinene)、β-蒎烯(β-pinene)、β-月桂烯(β-myrcene)、γ-松油烯(γ-terpinene)及β-丁香烯(β-caryophyene)这7种物质的甲醇标准系列, 对BVOCs进行定量计算.由于采样过程中叶片温度(Tleaf)和光合有效辐射(PAR)随外界环境小幅波动, 故将不同果树的BVOCs释放速率按照“G93算法”[19]进行标准化处理, 得到标准状态下[PAR=1000 μmol·(m2·s)-1, Tleaf=30℃]的释放速率.
1.4 数据处理与分析经Excel 2016对BVOCs数据初步整理及峰面积归一化处理, 应用SPSS 17.0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 采用Turkey HSD对12种果树BVOCs排放速率进行多重比较和显著性分析.同时运用独立样本T检验, 对不同科属及生活型果树排放物进行显著性分析.运用Origin 9.0 Pro绘图, 文中数据均为平均值(n=3)±标准误差(SE).
2 结果与分析 2.1 果树释放物的种类及相对含量清单运用NIST11.L谱库对不同果树的色谱总离子流出图(TIC)检索和自动匹配, 若匹配度大于90%的化合物, 表明可靠性高, 若匹配度小于60%, 表明化合物可靠性差(未计入统计结果), 以此得到各类BVOCs排放物数量和相对百分含量(质量分数, 表 1). 12种果树平均释放各类物质50种, 其中海棠释放物最多(90种), 李子(53种)、苹果(42种)和核桃(62种)较少, 猕猴桃释放物最少(31种), 不同树种差异较大, 释放物种类最多的果树比最少的高出2倍.烃类、醇类、酯类、酚类以及含氧或含氮的其他化合物在12种果树释放物中均有检出.此外李子、海棠和樱桃等释放物中还检出醛类、酸类、酮类及醚类物质.从几何均值来看, 烃类化合物为果树释放物的主要成分, 各类化合物相对释放量大小依次为:烃类(39.0%)>其他含氮含氧化合物(20.4%)>醇类(10.4%)>酯类(7.1%)>酸类(7.0%)>酚类(5.8%)>酮类(5.6%)>醛类(3.7%)>醚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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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果树释放物种类及相对含量清单1) Table 1 List of species and relative emitted contents from fruit trees |
2.2 潜在污染物的识别
为进一步认识果树释放物, 建立果树有毒有害BVOCs排放名录.依据美国国家环保署(EPA)在文献[20]中编制的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数据库, 对不同果树释放物进行筛选, 发现果树普遍释放一定数量的该类物质.图 2给出了各果树释放物中所含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的种类和相对百分含量(质量分数), 可以看出不同树种之间存在明显差别.核桃释放物含11种与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数据库重复的物质, 释放量占核桃总释放物的14.1%.然而, 梨的释放物中与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存在交集的有8种化合物, 其相对含量达梨总释放物质的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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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果树释放物中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的种类及相对含量 Fig. 2 Species and relative content of HAPs in the fruit trees |
通过归类统计, 表 2给出了12种落叶果树释放物中出现超过4次且匹配度大于90%的8种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 作为落叶果树潜在排放的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 8种物质中对-甲苯酚、甲苯等7种为苯系物, 其中芴、菲和萘等4种物质为多环芳烃类苯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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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果树可能排放的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名录1) Table 2 List of HAPs be emitted by fruit trees |
2.3 BVOCs释放速率及差异
表 3为果树不同组分BVOCs的标准化[PAR=1000 μmol·(m2·s)-1, Tleaf=30℃]释放速率. 12种果树均释放异戊二烯和单萜, 部分果树释放倍半萜烯, 总BVOCs(异戊二烯、单萜和倍半萜烯之和)释放速率在(1.6±0.1)~(14±0.8) μg·(g·h)-1之间.依照Benjamin[21]提出的分类标准, 12种果树BVOCs排放水平可分为3组:①低BVOCs排放能力[<1 μg·(g·h)-1]的果树0种; ②中等BVOCs排放能力[1~10 μg·(g·h)-1]的果树9种; ③高BVOCs排放能力[>10 μg·(g·h)-1]的果树3种.中等排放水平和高排放水平的果树分别占75%和25%.多重比较结果显示, 果树不同BVOCs组分的释放速率存在差异, 主要集中在异戊二烯和单萜两方面.李子[(9.3±0.2) μg·(g·h)-1]、杏子[(7.9±1.2) μg·(g·h)-1]和桃[(12.0±0.8) μg·(g·h)-1]异戊二烯释放速率高, 其中, 桃异戊二烯释放速率显著高于除李子外的其他10种果树(P<0.05), 柿子[(0.2±0.1) μg·(g·h)-1]异戊二烯释放速率仅为桃的1.7%.同样, 基于“G93算法”计算, 12种果树单萜烯释放速率范围为(0.1±0.1)~(5.9±2.1) μg·(g·h)-1, 杏子最高, 樱桃和桃较低, 前后两者平均值差异达11倍.然而, 相比于小分子量的单萜和异戊二烯, 倍半萜烯释放速率很小, 在有排放能力的果树中没有表现出显著差异.图 3为果树单萜释放种类和不同物质的组成情况, 由结果可知, 每种果树释放标准系列中的2~4种物质, 但各组分的贡献率存在差异.在有该物质释放的果树中, 5种单萜平均贡献率从大到小依次为:β-月桂烯(59.3%)>D-柠檬烯(49.2%)>γ-松油烯(26.8%)>α-蒎烯(22.4%)>β-蒎烯(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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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BVOCs释放速率及统计分析1) Table 3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emission rates of BVOC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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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中柱上数字代表单萜组成的种类 图 3 果树不同单萜释放速率及组成比例 Fig. 3 Emission rates and composition of monoterpinene from different fruit trees |
结合异戊二烯、单萜和倍半萜烯的统计结果, 总BVOCs释放速率高的3种果树均为蔷薇科果树, 其中杏子和桃释放速率显著高于其余10种果树(P<0.05, 表 3), 但通过对6种蔷薇科果树和6种其他科果树BVOCs释放速率统计分析发现, 异戊二烯(P=0.21)、单萜(P=0.43)和总BVOCs(P=0.36)在蔷薇科与其他科果树之间均无显著性差异[图 4(a)].同时, 对6种蔷薇科果树异戊二烯、单萜和总BVOCs释放速率进行科内统计(表 3), 发现除杏子和樱桃存在差异外, 其余4种果树单萜释放速率没有显著差异.而异戊二烯和总BVOCs释放速率在科内差异较大, 李子、杏子和桃显著高于樱桃、苹果和梨(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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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写字母、小写字母和希腊字母分别代表总BVOCs、单萜和异戊二烯, 不同字母表示组间(科或生活型)差异显著(P<0.05) 图 4 不同科及生活型果树BVOCs释放速率 Fig. 4 BVOCs emission rate from different plant families and forms |
然而, 对比不同生活型果树BVOCs的研究发现[图 4(b)], 木本类果树总BVOCs释放速率[(6.8±1.4) μg·(g·h)-1]高于藤本类果树[(4.0±0.8) μg·(g·h)-1], 尽管两者在统计学中并没有显著差异(P=0.42).与此同时, 木本类果树[(4.2±1.4) μg·(g·h)-1]异戊二烯释放能力显著高于藤本类[(0.6±0.2) μg·(g·h)-1, P=0.03], 单萜的释放在两者之间无显著差异.
3 讨论 3.1 常见落叶果树BVOCs的组成植物不同营养器官释放的BVOCs达1700多种[22, 23], 由BVOCs带来的植物碳损失约占植物固碳量的2%~5%[24].本研究发现, 北京地区常见12种果树都具有异戊二烯和单萜释放能力, 其中6种果树有倍半萜烯释放能力. Sardans等[25]对75种热带雨林中的木本植物BVOCs研究表明, 73种植物释放BVOCs, Tsui等[26]对香港常见植物调查发现, 13种植物中8种具有异戊二烯或单萜释放能力, Tambunan等[27]报道指出, 42种日本冲绳地区本土植物都不同程度地释放异戊二烯.结合前人的报道, 除少数物种外, 植物可能普遍具有BVOCs释放能力.不同植物BVOCs释放物中月季花(Rosa chinensis)释放醛、醇、酮和烃等7类物质[28];华山松(Pinus armandii)、沙地柏(Sabina vulgaris)释放醚、酚和芳香族化合物等10类物质96种化合物[29];油松(Pinus tabuliformis)、白皮松(Pinus bungeana)、雪松(Cedrus deodara)、云杉(Picea asperata)和侧柏(Platycladus orientalis)释放包含有醇、酮、醛和酯等8类物质的70种化合物; 国槐(Robinia pseudoacacia)和法桐(Platanus acerifolia)等5种阔叶树共释放8类物质51种化合物[30].从物质类别上与其他植物类对比表明, 果树与其他植物BVOCs释放种类没有根本性的差别.但需要注意的是, 依照NIST11.L谱库自动匹配结果(匹配度>90%)判断, 果树可能释放具有芳香味的芴、菲、萘等多环芳烃类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 相对含量占果树释放物的8.2%~24.4%, 此部分在其他关于植物BVOCs的研究中少有报道.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对单萜组成分析表明, α-蒎烯(22.4%)和β-蒎烯(2.3%)在果树单萜释放物中贡献率较小, 相反, 具有花香味或酯香味的β-月桂烯(59.3%)、D-柠檬烯(49.2%)和γ-松油烯(26.8%)这3种单萜贡献率较大, 这一现象和对991种开花植物花香的研究结果一致[31].而前人对油松(Pinus tabuliformis)[32]、红松(Pinus koraiensis)[33]、华山松(Pinus armandii)和沙地柏(Sabina vulgaris)[29]等松柏科植物研究发现, α-蒎烯、β-蒎烯和桧烯等具有松香味的单萜是其主要组成部分, 分布在印度中部的小叶九里香(Murraya koenigii)α-蒎烯排放甚至占总单萜的41.4%[34].这种差别可能由果树、花卉等植物自身基因因素决定, 在未来的研究中需重点关注.
3.2 果树BVOCs排放特征异戊二烯和单萜是BVOCs的重要组分, Guenther通过模型测算显示, 两者释放量占BVOCs总释放量的50%~70%[35].本研究表明, 果树异戊二烯和单萜释放速率存在显著的种间差异性(P<0.01), 这一现象与森林乔木、经济林、灌木和草本等研究结果相似[36~38].国外研究发现梨、桃[38]和苹果[39], BVOCs释放速率接近0.王志辉[40]测定了23种北京地区常见植物BVOCs释放情况, 发现桃BVOCs释放速率为(6.8±0.1) μg·(g·h)-1, 梨为(1.8±0.6) μg·(g·h)-1, 苹果为(279±180) μg·(g·h)-1, 桃和梨分别低于本研究47%和22%, 而苹果排放速率高出本研究81倍, 但考虑到该研究结果中苹果异常高的标准偏差, 实际的释放速率可能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同种植物排放速率的差异可能源于叶片生长阶段、采样时间及树龄的不同[41], 也可能由植物健康状况、采样方法的差异引起[34].本研究首次报道了包括柿子、杏子和葡萄在内的9种果树BVOCs释放情况, 其中, 柿子树冠高、叶生物量大, 统计资料显示柿子年产量达396.9万t[16], 本研究表明其单萜释放速率[(5.4±1.7) μg·(g·h)-1]在所有果树中处于较高水平, 从区域BVOCs总量估算角度来看柿子可能是重要的贡献树种.相反, 红枣总BVOCs释放速率[(2.6±0.1) μg·(g·h)-1]较低, 但作为北方主要的果树品种, 年产量高达824.1万t[16], 其对BVOCs总量的贡献同样应该得到重视.
Guenther等[39]对苔藓类、禾草类和藤本类等7种演替阶段的植物研究发现, 次生林和原始森林中的松柏科植物是重要的单萜排放源; Harley等[42]发现杨柳科、壳斗科植物异戊二烯释放能力高于其他植物; 白建辉等[9]运用PAR守恒原理模拟得出亚热带竹林是重要的异戊二烯排放源.本实验将蔷薇科与其他科果树BVOCs释放情况进行统计分析, 结果发现在科属水平上果树BVOCs排放水平没有明显的差异性, 就果树而言, 不同科果树BVOCs排放水平仍没有明显的规律, 在BVOCs总量估算等研究中暂不能以树种之间的科属关系对BVOCs排放水平进行分级.但是, 对不同生长型果树BVOCs分类统计表明, 木本类果树异戊二烯释放速率却显著高于藤本类(P=0.03), 这一结果对未来果树BVOCs排放研究和城市周边林地规划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4 结论(1) 本研究系统报道了常见落叶果树BVOCs释放情况.果树总共释放醇、烃和酯等9类化合物, 其中烃类物质含量居首, 占总释放物的39%, 醚类物质释放最少仅占1%.
(2) 12种落叶果树均释放异戊二烯和单萜, 其中6种果树释放倍半萜烯, 杏子等3种果树为高BVOCs排放果树, 海棠等9种果树为中等BVOCs排放果树.桃树[(12.0±0.8) μg·(g·h)-1]异戊二烯释放速率大, 杏子[(5.9±2.1) μg·(g·h)-1]和柿子[(5.4±1.6) μg·(g·h)-1]单萜释放速率大, 不同果树倍半萜烯释放能力普遍很小.
(3) 果树以释放具有花香或脂香味的β-月桂烯、D-柠檬烯与γ-松油烯等单萜类物质为主, 这与松柏科植物存在明显差异, 可能由果树自身基因决定.
(4) 果树BVOCs的排放在科间和科内都存在显著差异, 暂不能依据果树科属关系对BVOCs排放水平进行分级, 然而对不同生长型果树研究发现, 木本类果树异戊二烯释放速率显著高于藤本类果树.
(5) 常见落叶果树可能释放芴、菲和萘等8种有毒有害大气污染物, 对区域大气质量存在潜在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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