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处理过程对全球变暖和气候变化有一定的影响[1]. 污水处理是能源密集型行业,其碳排放量约占全球总排放量的1.6%[2]. 污水处理厂在运行过程中排放的温室气体(GHG)主要有CO2、CH4和N2O[3],CH4主要来自厌氧环节,N2O来自反硝化、硝化阶段,CO2排放涉及能源消耗、化学药剂使用和微生物活动[4]. 有研究表明污水中25%的溶解有机碳是化石碳,污水处理厂的CO2排放有超过10%来自化石碳源,应计入碳排放核算的范围[5,6]. N2O的产生与释放通常表现出季节性排放模式,主要受功能微生物种群影响[7]. 在进水负荷、溶解氧、pH值和去除效率相似的情况下,N2O的浓度平均值会有显著差异,N2O浓度与平均好氧电导率的下降、溶解氧以及连续循环之间电导率的变化相关[8].
据统计,2021年我国城镇污水处理全过程总碳排放量(以CO2-eq计,下同)为3 792.8万t ,是2011年排放量的1.53倍,平均每年增长4.34%[9]. 据统计,辽宁省城镇污水处理净排放量位居全国前5,其城镇污水处理设施建设发展快速,碳排放量呈逐年增长趋势,其中沈阳市和大连市的碳排放量最高[10,11]. 目前,针对辽宁地区污水处理系统碳排放核算及减排路径研究较少,多偏向于污水处理厂提标改造和改进污水处理技术方面[12],该现象对控制辽宁地区污水处理系统碳排放强度十分不利.
因此,本文在掌握辽宁地区现有城镇污水处理系统特点的基础上,深入了解其污水处理和污泥处置过程中碳排放的现状以及特征,以沈阳市某污水厂为例,对不同碳排放来源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使用排放因子法结合相关指南对其进行全面核算,并借助Sumo软件找寻合适的减排路径. 本研究结果可以填补辽宁省内城镇污水处理厂全流程碳排放核算的空缺,对提出适合辽宁地区城镇污水处理行业低碳运行的策略具有重要意义.
1 材料与方法 1.1 核算对象与核算边界本文核算对象是沈阳市某污水处理厂,核算污水输送、污水处理和污泥处置这3个环节的碳排放量,该污水处理厂碳排放核算边界为污水管道自进水至出水,时间边界仅限污水处理厂正常运行阶段.
1.2 核算方法与数据来源本文核算方法参考《IPCC2006年国家温室气体清单指南2019修订版》[13]和《城镇水务系统碳核算与减排路径技术指南》[14],对不同对象进行碳排放核算. 沈阳市某污水处理厂相关核算数据依据该水厂台账信息. 温室气体潜能值(GWP)依据IPCC第六次报告数据,CO2、CH4和N2O的GWP分别为1、27.9和273,其中N2O对污水处理厂碳排放有较大贡献[15].
1.3 污水处理厂模型建立与校准本文运用法国Dynamita公司开发的污水处理工艺模拟软件——Sumo软件,选取该软件内置Sumo4N模型,对沈阳市某污水处理厂进行模拟研究. 在出水水质达标排放的基础上,探寻并优化该水厂碳减排相关参数. 实验选取该模型关键动力学参数和水成分参数[16],对其进行敏感性分析,确定了影响出水COD、BOD、TN、NH4+-N和TP浓度的11个关键敏感参数,涉及异养菌(OHO)、氨氧化菌(AOB)和聚磷菌(PAO)等有关的微生物参数,其中OHO和AOB主要影响N2O的排放[17,18]. 基于此对相关参数进行校正,最终校正值如表 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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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关键参数校正值 Table 1 Calibration values for key parameters |
将污水厂1 a的实测数据输入稳态校正后的模型中进行模拟,结果如图 1所示,该厂出水动态模拟误差在30%以内,大部分数据相对误差在20%以内,误差均在动态可接受范围内[19],整体来看,模拟数据与实际数据较为符合,可以使用该模型进行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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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COD、BOD、TN和TP浓度的动态模拟值与实际值对比 Fig. 1 Comparison of dynamic simulated and actual values of COD, BOD, TN, and TP |
污水处理系统中碳排放量与碳排放强度间可相互换算,计算如下:
(1) |
式中,CE为服务年限内碳排放总量(以CO2-eq计),kg;CES为服务年限内碳排放强度(以CO2-eq计),kg·m-3;Qd为平均日处理水量,m3·d-1,污水处理厂以达标水质水量计;t为服务年限,a.
2.1 污水管道直接排放污水管道产生的CO2、CH4和N2O这3种温室气体的核算公式如下:
(2) |
(3) |
(4) |
式中,
污水处理消耗的电能产生的碳排放计算公式如下:
(5) |
式中,CESd为消耗购入电力产生的碳排放强度,kg·m-3;Ed为评价年内总耗电量,kW·h·a-1;EFd为该地区电力排放因子,选取东北区域电网2006~2019年排放因子平均值(以CO2-eq计)1.063 1 kg·(kW·h)-1;Q为评价年内总处理水量,m3·a-1.
2.2.2 药剂及污泥运输消耗药剂消耗和污泥运输产生的温室气体间接排放计算如公式(6)和公式(7)所示:
(6) |
(7) |
式中,CEScl为消耗的药剂产生的间接碳排放强度,kg·m-3;Mcl,i为评价年内第i种药剂总消耗量,kg·a-1;EFcl,i为第i种药剂的排放因子(以CO2-eq计),kg·kg-1,见表 2;n为总计使用n种药剂. CESys为运输材料使用所产生的碳排放强度,kg·m-3;Mys,i,j为评价年内第i次运输中,使用第j种方式的运输材料总量,t·a-1;Lys,i,j为评价年内第i次运输中,使用第j种方式的运输距离,km;EFys,j为第j种运输方式排放因子(以CO2-eq计),kg·(t·km)-1;n为评价年内,总计进行n次运输;l为第i次运输中,总计采用了l种运输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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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药剂排放因子 Table 2 Pharmaceutical emission factors |
2.3 污水处理直接排放 2.3.1 化石源CO2排放
$ \begin{aligned} \operatorname{CES}_{\mathrm{CO}_2-\mathrm{ww}}= & \operatorname{MFCF}\left(\left\{1.1\left(B_{\text {in }}+B_{\text {ex }}-B_{\text {eff }}\right) \times〔1.47-\right.\right. \\ & \left.1.42 \times\left[0.67 /\left(1+K_{\mathrm{d}} \times \mathrm{SRT}\right)\right]〕\right\}+ \\ & \left(1.947 \mathrm{HRT} \times \operatorname{MLVSS} \times K_{\mathrm{d}}\right)-4.49 \times \\ & {\left[\left(\mathrm{TKN}_{\text {in }}-\operatorname{TKN}_{\text {eff }}\right)-\left(B_{\text {in }}+B_{\text {ex }}-B_{\text {eff }}\right) \times\right.}\\ &\left.\left[0.67 /\left(1+K_{\mathrm{d}} \times \mathrm{SRT}\right)\right] \times 0.124\right) \times 10^{-3} \end{aligned} $ | (8) |
(9) |
(10) |
式中,
(11) |
(12) |
式中,
(13) |
(14) |
式中,
污泥好氧堆肥产生的碳排放计算公式如下:
(15) |
(16) |
式中,
该污水处理厂位于辽宁省沈阳市,主要污水来源为生活污水,剩余污泥含水率低于80%,统一运输至场外进行集中处置. 该水厂工艺流程及碳排放来源如图 2所示,主要处理单元可分为预处理、生化处理、深度处理和污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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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污水厂碳排放核算边界及来源 Fig. 2 Boundary and source of carbon emission accounting for wastewater treatment plants |
如表 3所示,该水厂经处理后的出水水质能够达到《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GB 18918-2002)一级A排放标准. 该水厂主要温室气体排放活动包括:污水管道直接排放;污水处理过程直接排放;资源、能源消耗间接排放,包括该处理厂运行中消耗的电能、药剂和污泥运输;污泥处理处置过程的直接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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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进出水水质/mg·L-1 Table 3 Incoming and outgoing water quality/mg·L-1 |
3.2 污水厂碳排放核算结果分析 3.2.1 污水厂整体核算结果
沈阳市某污水处理厂碳排放强度(以CO2-eq计,下同)为1.168 kg·m-3,年碳排放量为5.245万t;其中,污水管道碳排放强度为0.022 kg·m-3,污水处理直接碳排放强度为0.228 kg·m-3,污水处理间接碳排放强度为0.845 kg·m-3,污泥处置碳排放强度为0.072 kg·m-3;直接碳排放总量为1.448万t,间接碳排放为3.797万t.
3.2.2 污水厂碳排放来源分析如图 3所示,在污水厂各个处理单元中,污水处理产生的间接碳排放量占比最大,其中电力消耗碳排放占39.20%,药剂消耗占33.12%,污泥运输占比几乎为0;污水处理直接碳排放占比其次,其中污水处理造成的N2O碳排放占14.50%,污泥处置仅占6.12%. 分析污水处理系统主要碳排放来源,对污水厂节能减排具有重要作用. 从碳排放强度角度分析,污水管道及化石源CO2排放量由排放的污水水质决定,因此不予考虑. 本文选取该污水厂碳排放强度前10的影响因素对其进行分析. 从中可知,造成污水厂碳排放的主要因素为电力消耗、PAC的使用以及污水处理过程产生的N2O排放;次要因素为乙酸钠的使用和污泥处置造成的N2O排放;其余为一般因素,该结果与孟红旗等[28]的研究结果相似. 由上述3种主要因素产生的碳排放量为3.756万t,次要因素产生的碳排放量为0.693万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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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电力,2.聚合氯化铝,3.污水处理N2O,4.乙酸钠,5.污泥处置N2O,6.污水处理CH4,7.次氯酸钠,8.除磷药剂,9.污水管渠N2O,10.臭氧 图 3 污水处理碳排放来源及影响因素分析 Fig. 3 Sources of carbon emissions from wastewater treatment and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
由于在污水处理系统中,电力消耗产生的碳排放量占比最高,因此对其进行详细分析. 如图 4所示,该水厂全年电耗呈先下降再上升的趋势,1月电耗最高,为0.574 kW·h·t-1,8月最低,为0.339 kW·h·t-1,主要耗电量集中在1~3月和10~12月,该时段处于北方地区的冬季,由于天气较为寒冷,污水处理过程耗电量大,尤其以气候最为寒冷的1月耗电量最大,由此可见污水处理系统的耗电量与温度变化紧密相关,本研究结果与Yu等[29]和Khalkhali等[30]研究结果较为相似. 该水厂碳排放量约为每月0.171万t,其中1月碳排放量最高为0.227万t,4月碳排放量最低约为0.148万t,碳排放量与用电量具有一定的相关性. 经实地调研,污水厂中鼓风机房、生化池和污水提升泵房等是主要耗电构筑,产生的碳排放也较多,其中离心鼓风机、污水泵和提升泵这3种设备单个功率最大;污水厂耗电量最大的两类是鼓风曝气类和水泵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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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电力消耗碳排放分析 Fig. 4 Analysis of carbon emissions from electricity consumption |
在污水处理系统中因药剂消耗产生的碳排放仅次于电力,年排放量为1.738万t. PAC,乙酸钠以及次氯酸钠的使用是药剂中产生碳排放的主要因素;其中消耗PAC产生的碳排放量在药剂中占比最高,约为54.01%,年碳排放为0.938万t;消耗乙酸钠产生的年碳排放量为0.397万t;其余药剂消耗所产生的碳排放强度在0.000 6~0.041 kg·m-3之间,年碳排放量在0.003~0.185万t. 对不同月份下每种药剂产生的碳排放量进行具体分析,结果如图 5所示,由药剂消耗产生的碳排放集中在9~12月,PAC、乙酸钠、臭氧和除磷药剂投加量相比之前几个月份都有所增加. 该水厂2月和4~8月由药剂消耗产生的碳排放主要来自于PAC和乙酸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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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各月药剂消耗碳排放量 Fig. 5 Carbon emissions from pharmaceutical consumption by month |
由污水处理产生的N2O集中在厂区内部和厂区外部两个部分,厂内主要产生在生物二级处理单元,厂外主要包括经污水厂处理后外排的污水,由于水体仍含有少量的含氮化合物,排入受纳水体后在微生物的作用下也会产生少部分N2O直接排放. 由于当前N2O的全球温室气体潜能值较高,为全面分析污水处理过程中因N2O导致的碳排放状况,对污水系统中产生的N2O碳排放按照月份进行计算. 结果如图 6所示,厂区内部N2O年碳排放量为0.645万t,厂区外部年碳排放量为0.106万t;场内N2O碳排放呈先升高后下降的趋势,3~6月N2O碳排放相对较多,其中4月N2O碳排放量最高为0.073万t,平均每月碳排放量约为0.050万t;厂区外部排放趋势较为稳定,平均每月碳排放量约为0.009万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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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污水处理N2O碳排放 Fig. 6 Wastewater treatment N2O carbon emissions |
在北方地区温度越低,耗电量越高,季节和温度对污水厂用电量的影响较明显[31]. 曝气过程能耗较高,超过污水处理厂运行总能耗的一半[32]. 曝气量对污水处理的生化反应、出水水质和能耗及碳排放量有一定影响[33]. 研发曝气系统是降低能源消耗的重要措施[34]. 对DO进行适当的控制,可以减少曝气系统的能源消耗[35],进而可以减少电力消耗带来的碳排放. CH4排放与DO呈强负相关[36],N2O排放速率与氧含量和硝化速率均呈正相关,存在明显的季节性变化和日变化[37]. 碳源显著影响活性污泥的反硝化和硝化作用,有研究表明,最佳的DO水平和充足的碳源可以有效减少N2O的产生[38]. 由于该水厂电力消耗和污水处理产生的N2O、PAC和碳源的使用是主要的碳排放来源,因此,DO、PAC和乙酸钠是该水厂碳减排的关键因素. 下面将使用Sumo软件对这3个指标逐一分析其减排潜力.
3.3.1 DO在进行污水的好氧处理时,当DO较低时,有机污染物和NH4+-N等耗氧类指标会超标[39];DO过高时,既浪费能耗,也会降低脱氮除磷效果导致TN和TP等指标超标[40]. 因此,对好氧池中DO的控制,有利于优化出水水质. 运用静动态模拟修正后的全厂模型,在ρ(DO)分别为1.00、2.00、3.00、4.00、5.00、6.00和7.00 mg·L-1的条件下模拟COD、BOD、TN、NH4+-N和TP指标的出水值. 如图 7所示,随着DO的升高,COD和TN呈上升趋势,NH4+-N、BOD和TP均有所下降. TN数据随DO升高可能是缺氧池的缺氧环境被破坏,影响了反硝化进程[41]. ρ(DO)在1.00~2.00 mg·L-1时NH4+-N与TP数据变化最大,综合考虑各出水数据随DO的变化情况,最终将其范围确定在1.00~2.00 mg·L-1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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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7 不同DO条件下COD、BOD、TN、NH4+-N和TP出水值 Fig. 7 COD, BOD, TN, NH4+-N, and TP effluent values under different DO conditions |
当污水厂会出现TP超标现象时,往往会通过投加化学药剂除磷,使出水TP达标[42]. 倘若过量投加药剂,会使该水厂碳排放有所增加. 避免化学药剂的过量投加,对碳减排有一定帮助. 在该水厂药剂使用中PAC药剂的投加量最大. 在不影响出水水质的前提下,对投加单元中PAC的投加量进行模拟分析,寻求适宜的投加量. 以PAC原有投加量为上限,分别以原有投加量的60%、70%、80%和90%进行初步模拟. 结果如表 4所示,PAC投加量在70%~80%之间存在适宜条件可满足该水厂出水TP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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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不同PAC投加量对出水TP的影响 Table 4 Effect of different PAC dosage on effluent TP |
使用Sumo软件对PAC的投加量进一步研究表明,PAC投加量为原有的76%时,基本能满足该水厂TP出水标准. 优化前后每个月使用PAC产生的碳排放量如图 8所示,年碳排放量共减少了0.226万t. 结果表明,在污水厂满足一级A排放标准要求下,进行精准投药控制可大量减少药剂产生间接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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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8 优化前后PAC碳排放量对比 Fig. 8 Comparison of PAC carbon emissions before and after optimization |
使用Sumo软件对该污水处理厂的乙酸钠药剂进行优化,结果表明,乙酸钠的投加量基本上可以按原计量的72%进行投加,部分情况仍需要按照原药剂量投加,避免超出排放标准的现象. 综合分析得出,乙酸钠年消耗量可由原来的3 710.0 t减为2 672.0 t,平均每月减少86.5 t;年碳排放量比原来减少了28.14%(如图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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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9 优化前后乙酸钠消耗量和碳排放量对比 Fig. 9 Comparison of sodium acetate consumption and carbon emissions before and after optimization |
由于电力消耗所产生的CO2间接排放,是该污水厂主要的碳排放来源. 鼓风曝气机和污水提升泵功率占该水厂总功率的52%. 因此,优化机械设备运行能效,降低电力消耗量是重要的减排思路. 对于曝气过程,可以采用新型高效设备或微气泡曝气等方法[43],提高曝气效率;也可应用在线监测仪表实时感知污水中DO、污染物浓度等运行参数,辅以数字模拟技术,实现精准曝气,避免过度曝气产生的电能损失. 相关研究表明采用改进的精确曝气系统可使废水耗电量和碳排放量分别减少2.80%~6.33%和10.37%~17.24%,提高曝气池中的空气流速可以显著降低污水处理厂的耗电量[44,45]. 对于水泵机组,应及时维护受损、腐蚀的设备,也可更新、升级新型高效设备;优化水泵机组运行方案,优化水泵机组的运行状态、时段等避免水泵低效或无效运行[46];为水泵机组增加变频功能,可在流量较低时相应地降低功率,避免空转,浪费电能.
在污水处理过程中,采用传统的加药方式容易造成药品的过量投加,面对进水波动等复杂情况,更难以实现动态调节药剂投加. 因此,水厂可以引进精准投药设备,减少药剂使用,促进碳减排. N2O气体的直接排放是造成该污水厂碳排放的主要因素. 通过对污水处理单元参数进行优化、控制曝气量等措施,例如,避免环境pH过高或过低也可有效降低N2O排放[47]. 污水厂区内堆放的剩余污泥会产生少量的碳排放,可通过减少剩余污泥在厂区内堆放时间,对污泥及时进行处理、处置,减少碳排放的产生. 城镇污水及剩余污泥中富含多种资源,如磷、大分子有机物等. 可采用适当手段进行回收,并初步加工为低级产品,可替代化石肥料的开采与消耗,间接减少其生产所导致的碳排放量. 还可将光伏系统安装在污水厂未开发区域内,补充传统电力的供给,有利于达到节能减排的目的. 有研究表明光伏项目可以帮助污水处理厂减少10%~40%的碳排放[48].
3.4.2 替碳路径分析污水中蕴含的热能远高于化学能,实际可回收热能为化学能9倍之多[49]. 污水水源热泵技术是开发城市污水资源的有效途径,具有一定的节能潜力[50]. 城镇生活污水四季温度变化不大,排水系统的污水流量比较大,总体稳定,具有冬夏凉的特点,可以作为稳定的冷、热交换源. 污水源热泵技术可以有效地从排水系统的污水中提取或排放热量,用于建筑供暖或制冷. 有研究表明,污水源热泵系统可节省55%的一次能源消耗,每年降低运行成本15%,不仅节约能源,而且可以减少污染物排放,获得环境效益[51]. 污水余温热能应在污水处理厂原位或在其周边就近利用. 若其可向厂外输出,为周边建筑供暖、提供热能,可保证污水系统自身碳中和并可对外输出能量,助力城镇水务系统碳中和实现.
4 结论(1)沈阳市某城镇污水处理厂碳排放强度为1.168 kg·m-3,年碳排放量为5.245万t,其中污水管道排放0.102万t,污水处理排放4.823万t,污泥处置排放0.321万t. 直接碳排放占比27.6%,以N2O直接排放为主;间接碳排放占比72.4%,以电力消耗为主. 经分析,该水厂碳排放的主要因素是电力消耗(占39.2%)和PAC使用(占18.7%)以及污水处理过程造成的N2O(占14.5%)排放. 鼓风机房、生化池、污水提升泵房等是主要耗电构筑;PAC产生的碳排放主要集中在9~12月,占总排放量的64%. 污水处理N2O在3~6月碳排放相对较多,4月排放量最高为0.073万t.
(2)使用Sumo软件对该污水处理厂参数进行模拟优化,结果显示当PAC投加量为原有的76%时,可为该水厂减少0.223万t的间接碳排放. 乙酸钠年消耗量可由原来的3 710.0 t减为2 672.0 t,可同比减少28.14%间接碳排放量. 经Sumo软件优化后,将DO的范围调整在1.00~2.00 mg·L-1之间,可有效减少污水处理单元的直接排放.
(3)基于该水厂碳排放核算结果,可行的减排路径有:优化曝气、水泵机组等机械设备运行能效,降低电力消耗量;引进精准投药设备,减少药剂的使用;减少剩余污泥在厂区内堆放时间,对污泥及时进行处理、处置,减少碳排放的产生;采用适当手段对污水及剩余污泥中的磷、大分子有机物等进行回收;以及采用水源热泵技术,为厂区供暖或制冷,降低运行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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