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科学  2021, Vol. 42 Issue (2): 867-873   PDF    
高炉水渣负载硫化纳米零价铁对水中土霉素的去除
孙秋楠1, 张荣斌2, 邓曼君1, 李远1, 王学江1     
1. 同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 污染控制与资源化研究重点实验室, 上海 200092;
2. 嘉兴市联合污水处理有限责任公司, 嘉兴 314001
摘要: 利用液相还原法制备了一种高炉水渣负载硫化纳米零价铁(S-nZVI@BFS)材料,并将其用于废水中土霉素(OTC)的去除.本研究通过SEM、XRD和BET等手段分析了S-nZVI@BFS的表面结构特征,探讨了反应时间、OTC初始浓度、溶液初始pH和共存六价铬[Cr(Ⅵ)]等对其去除OTC的影响.结果表明,S-nZVI@BFS表面均匀负载了硫化纳米零价铁(S-nZVI),S-nZVI@BFS的比表面积和孔容分别为141.986 m2·g-1和0.388 cm3·g-1.S-nZVI@BFS表面活性点位的利用率随OTC初始浓度的增加而显著提高,当OTC初始浓度从10 mg·L-1增加到100 mg·L-1时,S-nZVI@BFS对OTC的去除量从20.12 mg·g-1增加到202.74 mg·g-1.S-nZVI的等电点为7.2,较低pH有利于S-nZVI@BFS对OTC的去除,当pH从3增加至11时,S-nZVI@BFS对OTC的去除量从99.78 mg·g-1降低至41.12 mg·g-1,降解机制由Fendon氧化和络合沉淀作用向静电吸附转移.Cr(Ⅵ)与OTC在S-nZVI@BFS去除体系中存在明显竞争关系,Cr(Ⅵ)对OTC的去除存在抑制作用,且浓度越高,抑制作用越显著.
关键词: 硫化纳米零价铁(S-nZVI@BFS)      土霉素(OTC)      高炉水渣(BFS)      六价铬[Cr(Ⅵ)]      复合污染     
Removal of Oxytetracycline from Water Using Blast Furnace Slag Loaded Sulfide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
SUN Qiu-nan1 , ZHANG Rong-bin2 , DENG Man-jun1 , LI Yuan1 , WANG Xue-jiang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Pollution Control and Resource Reuse, College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2. Jiaxing United Sewage Treatment Co. Ltd., Jiaxing 314001, China
Abstract: Blast furnace slag loaded with sulfide nano zero valent iron (S-nZVI@BFS) was applied to remove oxytetracycline (OTC) from water. S-nZVI@BFS was synthesized via liquid reduction and characterized using scanning electron microscopy (SEM), X-ray diffraction (XRD), and Brunauer, Emmett and Teller (BET) theory. The effect of reaction time, initial concentration of OTC, initial pH, and coexisting hexavalent chromium[Cr(Ⅵ)] were investigat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Fe and S were successfully immobilized on the surface of S-nZVI@BFS, the specific surface area and pore volume of which increased to 141.986 m2·g-1 and 0.388 cm3·g-1, respectively, following the loading of nZVI and sulfurization. The utilization rate of the surface active sites of S-nZVI@BFS was improved with an increase of the initial concentration of OTC; the removal rate increased from 20.12 mg·g-1 to 202.74 mg·g-1 when the initial concentration of OTC was increased from 10 mg·L-1 to 100 mg·L-1. The removal rate decreased with pH, declining from 99.78 mg·g-1 to 41.12 mg·g-1 when pH was increased from 3 to 11 due to the switch from Fendon oxidation to electrostatic adsorption. There was notable competition between OTC and Cr(Ⅵ) meaning that Cr(Ⅵ) can inhibit the removal of OTC, which is dose dependent.
Key words: sulfide nanoscale zero-valent iron(S-nZVI@BFS)      oxytetracycline(OTC)      blast furnace slag(BFS)      hexavalent chromium[Cr(Ⅵ)]      combined pollution     

四环素类抗生素是土壤及水环境中常见的污染物, 因其检出率和含量高而备受人们关注[1, 2].其中土霉素(oxytetracycline, OTC)相对于其他四环素类抗生素, 具有用量大、残留量高且生态毒性强的特点, 在中国地表水和近海海域中被广泛检出[3].目前, 处理土霉素方法主要有吸附去除、水解和光催化降解等, 这些方法均有各自的优势和局限性.吸附去除工艺简单且处理效果较稳定, 但通常反应时间长和处理量较小[4].光催化降解具有反应时间短和效率高的优点, 但相对成本较高, 规模应用难度较大[5].

近年来, 纳米零价铁(nano zero valent iron, nZVI)作为一种新型的污染控制技术被广泛运用于污染治理中[6].纳米零价铁具有反应活性高、比表面积大等优点[7], 对多种有机无机污染物均具有较高的去除能力[8]. Han等[9]的研究使用纳米铁去除废水中的含氯有机污染物, 结果表明纳米铁的表面积归一化反应速率常数比普通铁屑高10~100倍, 反应速率比商用铁高出两个数量级. Ponder等[10]使用改性纳米铁还原降解Cr(Ⅵ)和Pb(Ⅱ), 其降解效率是当量铁屑或铁粉的30倍左右.任海萍等使用自制的nZVI处理酸性品红, 在20 min内脱除率高于98%, 并且发现nZVI对酸性品红有吸附和降解的双重作用[11].近年来研究表明nZVI的硫化产物(sulfide nano zero valent iron, S-nZVI)由于表面硫铁化物的疏水作用, 使产生的电子更倾向于传递到有机污染物分子, 提高了电子选择性和电子利用率, 而且硫铁化物表面层具有更强的电子传递能力和转移速率, 使其反应活性和选择性进一步提高[12].已有研究表明, S-nZVI对三氯乙烯等有机卤化物的还原作用相比nZVI有显著提高[13], 同时因为其疏水性的增强使材料不易老化, 使S-nZVI活性时间延长.

在实际应用中, S-nZVI仍存在表面易氧化、易团聚和稳定性差的缺点, 有研究表明, 采用负载法可以增强S-nZVI的稳定性[14, 15].目前采用的负载物主要有石墨烯[16]、活性炭[17]、生物炭[18]和膨润土[19]等.高炉水渣(blast furnace slag, BFS)是一种多孔质硅酸盐材料, 具有一定的比表面积和活性, 在水中会发生吸附、水解、氧化还原等作用, 而且成本低、易获得, 在水处理领域极具应用潜质[20].因此, 本研究以高炉水渣为负载材料, 制备了高炉水渣负载型硫化型纳米零价铁(S-nZVI@BFS), 并考察了其在不同条件下去除水体中OTC的能力, 并探究其反应机制.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制备

将55.6 g FeSO4·7H2O溶解到1 L水中并不断通入N2, 保持20 min.加入11.2 g BFS, 在磁力搅拌器下搅拌24 h, 将混合液置于超声波振荡器中超声20 min, 得到复合物(Fe2+/BFS), 然后将其转入到2 L的三颈瓶中, 通入1 h N2以去除氧气.同时将30 g NaBH4溶解到200 mL冰水中, 通过蠕动泵逐滴加入到复合物(Fe2+/BFS)中, 反应3 h后, 得到高炉水渣负载纳米零价铁(nZVI@BFS).将4.8 g Na2S·9H2O溶解在100 mL水中, 逐滴加入到nZVI@BFS中, 得到S-nZVI@BFS, 使用磁铁分离, 水洗3次, 无水乙醇洗3次后保存在无水乙醇中备用.

1.2 实验方法 1.2.1 OTC初始浓度的影响

分别配置OTC浓度为10、25、50、75和100 mg·L-1的溶液各50 mL放入厌氧瓶中, 调节溶液pH至3.5, 加入S-nZVI@BFS 0.025 g, 放入25℃恒温振荡培养箱中, 遮光反应6 h后测定溶液中OTC的浓度.

1.2.2 初始溶液pH的影响

配置9份50 mL OTC浓度为50 mg·L-1的溶液, 调节其初始pH分别至3、4、5、6、7、8、9、10和11, 放入厌氧瓶中, 加入S-nZVI@BFS 0.025 g, 放入25℃恒温振荡培养箱中, 遮光反应6 h后测定溶液中OTC的浓度以及反应终点的pH值.

1.2.3 共存Cr(Ⅵ)的影响

分别配置OTC浓度为0、10、25、50、75和100 mg·L-1以及Cr(Ⅵ)浓度为0、20和50 mg·L-1的混合液50 mL, 调节pH至3.5, 然后加入0.025 g S-nZVI@BFS, 放入25℃恒温振荡培养箱中, 遮光反应6 h后测定溶液中OTC的浓度以及反应终点的pH值.

1.2.4 OTC的测定方法

反应前后OTC的浓度采用高效液相色谱仪监测分析.检测条件为:流动相为乙腈:甲醇:0.01 mol·L-1草酸=35:20:45(体积比), 色谱柱柱温25℃; 检测波长335 nm, 进样量10μL; 流速为0.6 mL·min-1.

1.3 材料表征 1.3.1 SEM-EDS

采用荷兰生产的Phenom ProX场发射扫描电镜(SEM), 分析固体表面的形貌以及元素分布.分辨率为1.0 nm @15 kV, 4.0 nm @ 0.1 kV; 放大倍数为12~900 000(SE), 100~900 000(BSE); 加速电压为0.1~30 kV; EDS型号:Oxford Instrument X-MAX 50, 能谱分辨率:129 eV; 能谱分析范围:B5~U92.

1.3.2 XRD

采用德国Bruker D8 Advance型X射线衍射仪(XRD)对样品进行分析, 射线源:Cu Kα、石墨单色器滤光、管电压:40 kV、管电流:40 mA、最小步长0.000 1°、测量角度范围10°~90°.使用MDI Jade6.5进行数据分析以及物相匹配.

1.3.3 BET

采用美国生产的Quadrasor SI型比表面积分析仪对样品的比表面积及孔径分布进行测定.测试条件为:样品首先在300℃加热处理3 h以完全脱除样品中物理吸附的水分子和其它杂质, 然后根据静态容量法绘制吸附-脱附等温线, 由BET理论计算吸附剂的比表面积(SBET), 应用BJH方法确定中孔孔径分布.

2 结果与讨论 2.1 S-nZVI的表征

图 1(a)1(b)可以看出, BFS由颗粒不一的块状物质构成, 表面较为光滑, 经过nZVI负载后[如图 1(c)], 出现球状物质均匀分散在其表面, 而在硫化作用[如图 1(d)]之后, 出现丝状物质连接成网状结构, 使S-nZVI更均匀地分布在BFS表面, 增加材料空间稳定性.从BFS、nZVI@BFS和S-nZVI@BFS的EDS元素图谱质量比可知[图 1(e)~1(g)], Fe元素和S元素均成功负载于S-nZVI@BFS.

(a)和(b) BFS-SEM图谱; (c) nZVI@BFS-SEM图谱; (d) S-nZVI@BFS的SEM图谱; (e) BFS-EDS分析; (f) nZVI@BFS-EDS分析; (g) S-nZVI@BFS-EDS分析 图 1 BFS、nZVI@BFS和S-nZVI@BFS的SEM和EDS分析 Fig. 1 SEM images and mass ratio of EDS of BFS, nZVI@BFS, and S-nZVI@BFS

XRD表征分析结果表明[图 2(a)], BFS在2θ为29.504°、31.531°、39.672°、42.823°和48.650°存在较强的衍射峰, 分别对应于CaSi2O5 (JCPDS No.51-0092)、Ca14Mg2(SiO4)8 (JCPDS No.36-0399)和Al2O3 (JCPDS No.04-0880).负载纳米零价铁后, nZVI@BFS在2θ为44.669°处出现了新的衍射峰, 对应于α-Fe0(JCPDS No.50-1275), 说明零价铁成功负载于nZVI@BFS表面, 并且未出现铁氧化物的特征峰, 证明零价铁未被氧化[21]. S-nZVI@BFS在2θ为82.608°处出现明显的衍射峰, 对应Fe1-xS (JCPDS No.22-1120), 证明其表面成功负载Fe1-xS, 且硫化之后材料的α-Fe0特征峰强度增强, 表明硫化导致颗粒的结晶度更高, 更有利于下一步反应的发生.

图 2 BFS、nZVI@BFS和S-nZVI@BFS的XRD分析和N2吸附-脱附等温线 Fig. 2 XRD and N2 adsorption-desorption isotherms images for BFS, nZVI@BFS, and S-nZVI@BFS

图 2(b)为BFS、nZVI@BFS和S-nZVI@BFS的N2吸附-脱附曲线, 其相对应的比表面积、孔容及孔径数据见表 1.分析可知, nZVI的加入和硫化作用使材料的比表面积和孔容显著增加.根据国际纯粹与应用化学联合会(IUPAC)标准, nZVI@BFS、S-nZVI@BFS样品的N2吸附-脱附曲线均为Ⅳ型等温线, 具有H3型滞后环. Ⅳ型等温线对应的是多孔吸附剂的的毛细凝聚体系, 通常发生在介孔材料中[22]. 3种材料均有H3型滞后环的产生, 表明由于片状物质在材料表面的累积, 有狭缝在材料中形成[23].

表 1 BFS、nZVI@BFS和S-nZVI@BFS的孔性质数据 Table 1 Pore property data of BFS, nZVI@BFS, and S-nZVI@BFS

2.2 反应时间及OTC初始浓度的影响

图 3 (a)为S-nZVI@BFS对OTC的去除率随时间的变化.从中可知, 在反应的前6 min, S-nZVI@BFS对OTC的去除率分别达到了95.9% (OTC 10 mg·L-1)、89.3% (OTC 50 mg·L-1)和84.3% (OTC 100 mg·L-1).初始OTC浓度越高, 反应速率越快.其原因在于, 在反应初期, S-nZVI@BFS材料表面活性点位数量充裕, 溶液中的OTC浓度越高, 其与反应位点结合的速率也就越快.当OTC初始浓度为10 mg·L-1时, 反应在6min即达到了平衡去除率(100%).当OTC初始浓度为50 mg·L-1和100 mg·L-1时, 反应则在90 min左右达到平衡, OTC去除率分别为98.8%%和99.4%.由于S-nZVI@BFS表面活性点位有限, 随着反应的进行, 活性点位被占据, 反应速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降低.

图 3 反应时间和OTC的初始浓度对S-nZVI@BFS去除OTC的影响 Fig. 3 Effect of reaction time and the initial concentration of OTC on the removal of OTC with S-nZVI@BFS

图 3(b)为不同OTC初始浓度的情况下, S-nZVI@BFS对OTC的去除量的变化.从图中可知, 随着OTC初始浓度的升高, OTC的去除量逐渐增大, 当OTC的初始浓度从10 mg·L-1增加到100 mg·L-1时, 去除量从20.12 mg·g-1增加到202.74 mg·g-1, 说明OTC初始浓度的增高, 能相应增加S-nZVI@BFS表面活性点位的利用率.

2.3 溶液初始pH的影响

pH是影响吸附剂吸附效果的重要因素. pH通过影响吸附剂表面电荷和污染物在溶液中的存在形式, 进而影响吸附剂的吸附效果. 图 4为土霉素的分子结构及其解离常数.从土霉素的结构可以看出, 其本质上是一种多元弱酸, 由于氨基和具有酸碱活性的酚羟基的存在, OTC可以顺利的进行去质子化反应.在不同的pH条件下, 由于去质子化程度的不同, 它具有多种存在形态. 图 5为不同pH下OTC的形态分布, 从中可知, 在不同pH条件下, 其主要存在形态可为OTC+、OTC±、OTC-或OTC2-.

图 4 OTC的分子结构图及其解离常数 Fig. 4 Molecular graph and dissociation constant of OTC

图 5 不同pH下OTC的形态分布 Fig. 5 Morphology distribution of OTC at differing pH

图 6为不同pH下S-nZVI@BFS去除OTC能力以及反应终点pH的变化.从中可知, S-nZVI@BFS对OTC的去除效果整体上随溶液pH升高而降低.当溶液pH从3增加至11, 材料对于OTC的去除量从99.78 mg·g-1降低至41.12 mg·g-1.从反应后溶液的pH变化可知, 当反应的初始pH从3增加11时, 反应的终点pH同步从5.37增加到10.22.当初始pH小于7时, 反应的终点pH相比于初始pH均有升高, 此条件下, 材料对于OTC的去除需要消耗H+; 而当反应初始pH大于7时, 反应的终点pH相比于初始pH略有下降, 据此结果推测, 在低pH条件下, 投加S-nZVI@BFS后, 消耗H+的Fenton反应, 使终点pH升高; 而在较高pH值条件下, Fenton反应体系无法发生, S-nZVI@BFS对OTC的去除机制主要是静电吸附作用.

图 6 不同pH下S-nZVI@BFS对OTC去除的影响 Fig. 6 Impact on the removal rate of OTC with S-nZVI@BFS at differing pH

2.4 OTC去除机制研究

根据Arnold的研究表明, Fe0对有机物的降解反应和金属铁表面的吸附过程是同时进行的[24].如图 7所示, S-nZVI的等电点在pH值为7.2, 从吸附的角度来说, 当溶液pH低于3.27时, 由于S-nZVI@BFS表面和OTC表面都是带正电荷, 此时的吸附效果不强, 而在此低pH条件下, 材料表面的零价铁可以大量地溶解在溶液中.大量研究表明, nZVI去除OTC主要通过两个方面:在酸性的有氧条件下nZVI发生腐蚀, 溶出大量的Fe2+同时产生H2O2, 形成Fenton体系, 将OTC氧化降解成小分子片断[25]; 在酸性条件下S-nZVI@BFS溶出的铁离子能与土霉素发生络合沉淀反应, 生成不溶于水的产物[26], 使得土霉素浓度降低, 这与终点pH降低的结果是一致的.除此之外, BFS的掺入提高了nZVI的分散稳定性以及比表面积, 增强了nZVI的活性, 使得材料对OTC的去除效果显著提高.

(1)
(2)
图 7 BFS、nZVI@BFS和S-nZVI@BFS的Zeta电位 Fig. 7 Zeta potential of BFS, nZVI@BFS, and S-nZVI@BFS

当pH小于5时, 材料对于OTC的去除量随溶液pH的增加而降低.此时随pH的增加, S-nZVI@BFS表面正电荷逐渐减少, 而OTC表面正电荷也逐渐减少, 但总的来说, 此时静电吸附效果并不明显.而随着pH的增加, 溶出的铁离子的数量明显减少, Fendon反应效率降低, 同时铁离子与OTC的络合沉淀反应较难发生, 导致了材料对OTC去除能力的降低.当pH大于6时, 溶液中溶出的铁离子基本上不可能以离子的形式存在, Fenton体系无法形成, 而且材料表面因为腐蚀作用会迅速形成氧化层, 使得活性位点数量迅速降低[27], 所以相比较低pH条件而言, S-nZVI@BFS对OTC的去除率显著降低.

2.5 共存Cr(Ⅵ)的影响

环境中抗生素与重金属协同污染的几率越来越大, 复合污染问题日益凸显, 图 8(a)为不同Cr(Ⅵ)浓度对S-nZVI@BFS去除OTC量的影响.分析可知, Cr(Ⅵ)的共存对S-nZVI@BFS去除OTC有抑制作用, 且Cr(Ⅵ)浓度越大, 抑制效果越明显.此外, OTC的浓度越高, 同一浓度Cr(Ⅵ)的抑制作用也越明显.已有研究表明, S-nZVI@BFS对Cr(Ⅵ)的去除机制主要包括吸附、络合以及化学降解这3个部分[28, 29], 且其去除需要铁离子及亚铁离子参与反应[30], 由于在OTC的去除中也需要铁离子作为中心离子参与络合反应, 因此, Cr(Ⅵ)与OTC存在明显竞争. 图 8(b)为不同Cr(Ⅵ)浓度对S-nZVI@BFS去除OTC的终点pH变化的影响.从中可以看出, 反应终点的pH随OTC浓度变化不大.原因可能是, 投加S-nZVI@BFS后, 在低pH下发生的Fenton反应会使溶液pH迅速升高并随后使Fenton反应终止, 因此, 随着反应的进行, S-nZVI@BFS对于OTC的去除机制由降解转为不需要消耗H+的静电吸附作用, 因此, 反应终点的pH未随OTC浓度的增大而显著增加.不同浓度Cr(Ⅵ)共存下, 反应终点的pH变化明显[31], 原因可能是, S-nZVI@BFS对于Cr(Ⅵ)的去除需要大量消耗H+, 而Cr(Ⅵ)与OTC之间存在强竞争关系, 因此, 高浓度Cr(Ⅵ)共存时, 其反应的终点pH会显著上升.

图 8 不同Cr(Ⅵ)浓度对S-nZVI@BFS去除OTC的量的影响和终点pH变化 Fig. 8 Impact on removal rate of OTC with S-nZVI@BFS at different Cr(Ⅵ) concentrations and the changes in the final pH

3 结论

(1) 当OTC的初始浓度从10 mg·L-1增加到100 mg·L-1时, S-nZVI@BFS表面活性点位的利用率显著提高, 去除量提高约10倍(从20.12 mg·g-1增加到202.74 mg·g-1).

(2) S-nZVI的等电点为7.2, 在较低pH条件下溶液中形成Fenton体系和络合沉淀作用实现对OTC的高效去除, 当pH大于6时, S-nZVI@BFS对OTC的去除主要依靠静电吸附作用, 随着pH从3升至11, OTC去除量减少59%.

(3) Cr(Ⅵ)的存在对于S-nZVI@BFS去除OTC有抑制作用. Cr(Ⅵ)浓度越大, 该抑制效果越明显. OTC的浓度越高, 同一浓度的Cr(Ⅵ)对于S-nZVI@BFS去除OTC的抑制作用更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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