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科学  2019, Vol. 40 Issue (10): 4647-4653   PDF    
不同作物对土壤中Cd的富集特征及低累积品种筛选
陈小华, 沈根祥, 白玉杰, 郭春霞, 钱晓雍, 顾海蓉, 胡双庆, 赵庆节, 王振旗, 付侃     
上海市环境科学研究院, 上海 200233
摘要: 为探究镉(Cd)污染土壤中农作物的食用安全性,以上海市常见农作物(青椒、黄瓜、豇豆、菠菜、花菜、西红柿、水稻和小麦)为实验材料,采用温室盆栽土培实验方法研究了不同土壤Cd含量梯级(0.23、0.6、1.2、1.8、2.4和3.0 mg·kg-1)下不同作物生物量变化以及可食部分Cd富集特征,建立不同种类作物与土壤Cd含量相关关系,探讨不同作物对应的土壤Cd安全限量值,筛选Cd低累积作物品种.结果表明:①随着土壤中Cd含量增加,作物地上生物量表现为先增加后减少,青椒耐受性最强,西红柿、菠菜耐受性最差.②不同作物可食部位Cd的富集系数由大到小依次为小麦>菠菜>水稻>青椒>花菜>西红柿>黄瓜>豇豆.③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与土壤中Cd含量都呈显著正相关(P < 0.05),相关系数大小依次为菠菜>小麦>西红柿>黄瓜>青椒>水稻>花菜>豇豆.④不同作物对应的土壤Cd安全限量值大小依次为:豇豆>黄瓜>花菜>青椒>西红柿>水稻>菠菜>小麦.依据作物对土壤中Cd的耐受性、富集能力及食用安全限量值,筛选出黄瓜、豇豆、花菜为Cd低累积品种.
关键词: Cd      富集      土壤      农作物      低累积品种     
Accumulation of Cd in Different Crops and Screening of Low-Cd Accumulation Cultivars
CHEN Xiao-hua , SHEN Gen-xiang , BAI Yu-jie , GUO Chun-xia , QIAN Xiao-yong , GU Hai-rong , HU Shuang-qing , ZHAO Qing-jie , WANG Zhen-qi , FU Kan     
Shanghai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s, Shanghai 200233, China
Abstract: Pot-culture experiments were carried out in Shanghai to screen crop varieties with low bioaccumulation properties with respect to cadmium (Cd). Eight common crops, such as green pepper, cucumber, cowpea, spinach, cauliflower, tomatoes, rice, and wheat, were planted in contaminated soil with different Cd concentrations of 0.23, 0.6, 1.2, 1.8, 2.4, and 3.0 mg·kg-1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n biomass, Cd accumula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edible risk safety.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① With the increase in soil Cd content, the aboveground biomass of crops increased firstly and then decreased. The different crop types had different tolerance to Cd, with green pepper showed the strongest tolerance and spinach and tomato showed the least tolerance. ② The bioaccumulation factor of Cd in the edible parts of eight crops ranged in order of wheat > spinach > rice > green pepper > cauliflower > tomato > cucumber > cowpea. ③ Total Cd content in soil was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with Cd content in the crops (P < 0.05), and the order of the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was spinach > wheat > tomato > cucumber > green pepper > rice > cauliflower > cowpea. ④ The risk threshold value of Cd in soil based on the edible safety of different crops ranged in order of cowpea > cucumber > cauliflower > green pepper > tomato > rice > spinach > wheat. Cucumber, cowpea, and cauliflower were selected as the low-Cd-accumulating varieties according to their tolerance to soil Cd, bioaccumulation capacity, and edible risk threshold values.
Key words: Cd      accumulation      soil      crops      low-accumulation cultivars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 农产品质量安全成为近些年各方持续关注的热点话题.文献[1]显示, 中国耕地Cd污染物点位超标率已经达到7.0%. Cd污染除了具备重金属污染的一般特点(隐蔽性、不可逆性和长期性)外, 还具有移动性强、毒性高和难降解等自身特点, 被视为重金属中最具有危害性的一种污染元素, Cd易被植物吸收, 并通过食物链, 危害动物和人体健康, 对农业生产布局和食品卫生安全造成严重影响[2~6].近些年我国一些地区开展的矿区土地复垦和低效建设用地(含工业用地)减量化复垦等土地整治活动, 可能进一步加剧Cd等重金属污染对农产品的威胁.土壤中Cd污染成为决定上海复垦土地潜在生态风险的主要因素, 平均潜在生态风险指数达到最大[7].因此, 控制和治理土壤Cd污染, 对当地农产品质量安全显得尤为重要.

农作物作为农田土壤重金属进入人体的重要途径与介质, 实践证明, 选择合适的农作物、采用新的种植模式等可有效控制重金属通过食物链转移到人体, 是轻中度重金属污染土壤持续进行作物安全生产的有效途径[8].国家最新颁布的《土壤污染防治法》(2019年1月1日起施行)[9]和《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2016年5月28日起实施)[10]均要求对农用地实施分类管理, 制定并实施受污染耕地安全利用方案, 采取农艺调控和替代种植等措施, 降低农产品超标风险.从20世纪90年代起, 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国开始了重金属低累积作物筛选研究[11].随后, 国内一些学者针对土壤不同重金属污染研究筛选了一些低累积作物品种[12~17].有研究表明, 不同的农作物品种具有各自的生态适栽区域, 这导致了许多筛选研究结果具有很强的区域性[18].目前有关不同种类作物对污染成分复杂的低效建设用地减量化复垦土地中重金属累积特性的研究鲜见报道.本研究针对上海市低效建设用地减量化复垦土地的实际污染特征, 选择人们日常餐桌上8种不同类型作物为研究对象, 开展Cd低积累型作物品种筛选研究, 以期实现轻中度Cd污染土地的安全利用, 对保障当地农产品质量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1 材料与方法 1.1 实验材料

选取上海市某低效工业场地(曾作为金属加工)减量化复垦后的表土, 土壤类型为本地典型的粉砂质粘壤土.为尽量减少实验误差和控制工作量, 原土壤经风干、捣碎后, 借用简易工程铁丝筛网(孔径4mm左右)过筛, 作为原有基质特征不变的供试土样.测定了供试土壤的理化性质(表 1)和重金属初始含量(表 2), 其中Cd含量为0.23 mg ·kg-1.供试作物品种选用上海本地餐桌常见的8种不同类型作物, 青椒(Capsicum annuum L.)、黄瓜(Cucumis sativus L.)、豇豆(Vigna unguiculata)、菠菜(Spinacia oleracea L.)、花菜(Brassica oleracea L. var. botrytis L.)、西红柿(Lycopersicon esculentum Mill.)、水稻(Oryza glaberrima)和小麦(Triticum aestivum L.).本实验于2017~2018年在上海市青浦现代农业园自动化大棚内进行.

表 1 供试土壤基本理化性质 Table 1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the soil samples

表 2 供试土壤重金属平均含量1) Table 2 Heavy metal concentrations in the soil samples

1.2 实验设计

每种作物盆栽实验设5个梯度, 同时设空白对照共6个处理, 每个处理设3个平行, 共计144盆.以分析纯试剂CdCl2 ·5H2O配制成盐溶液加入到供试土中模拟Cd污染土, 含量梯度的设置依据我国“十一五”期间土壤环境调查中的Cd含量范围和《土壤环境质量农用地土壤污染风险管控标准(试行)》(GB 15618-2018)中土壤Cd风险管制值.不同梯度盆栽土壤中Cd全量分别为0.23、0.6、1.2、1.8、2.4和3.0 mg ·kg-1, Cd有效态量为0.13、0.29、0.74、1.05、1.30和1.43 mg ·kg-1, 对应的盆栽实验编号依次为Cd-ck、Cd- 1、Cd-2、Cd-3、Cd-4和Cd-5.根据实验设计称取相应质量CdCl2 ·5H2O, 分几份放入烧杯中, 向烧杯中加入去离子水配成母液, 保证每个烧杯中CdCl2 ·5H2O完全溶解.将预先风干处理好的实验所需土量分开并在室温中平摊, 把每个烧杯中的母液洒到土壤当中, 边喷洒边搅拌以保证母液与土壤充分均匀混合, 混合后的土壤放置在室温中稳定2周然后装入预先准备好的塑料盆进行后续盆栽土培实验, 塑料盆直径30 cm, 高25 cm, 每盆装供试土壤5 kg, 盆底加盆托防露土.每个盆栽施用等量的复合肥(N-P2O5-K2O, 28%-6%-6%, 总养分≥40%), 按日常施肥强度100kg ·亩-1折算, 每个盆栽共施用复合肥18 g, 其中6克作基肥, 12克作追肥.不同作物的种植时间是按照各自的物候条件要求来安排, 青椒、黄瓜、豇豆和西红柿在春夏季种植, 菠菜和花菜是在秋季种植, 小麦是在初冬种植, 这些作物均放置在恒温恒湿、自动补光的蔬菜大棚中进行.水稻是在初夏栽植, 盆栽放置在稻田里, 水稻在自然光照条件下生长.所有作物均在成熟之后, 采摘可食部分并称重确定生物量.

1.3 样品采集与分析方法

土壤指标测定:四分法取土样风干、研磨和过筛.土壤pH值、有机质、CEC、N、P和K等均参照文献[19]的方法进行测定.土壤Cd总量按照GB/T 17141- 1997推荐方法测定, 采用盐酸-硝酸-氢氟酸-高氯酸全消解法和石墨炉原子吸收分光光度计(PE, AA900H, USA)测定[20].土壤有效态Cd含量按照HJ 804-2016推荐方法测定, 采用DTPA浸提法和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ICP-MS, Agilent 7900, USA)测定[21].

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测定:按照GB/T 5009.268-2016推荐的方法测定[22].采集盆栽作物样品可食部分, 用自来水冲洗干净, 再以去离子水冲洗, 用滤纸吸去表面水份后用食品加工器粉碎, 制成待测样放入塑料瓶中冷冻保存, 采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ICP-MS, Agilent 7900, USA)测定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

1.4 低累积品种筛选方法

低累积作物品种筛选遵循以下3种方式.

(1) 关注对Cd具有较高耐受性的作物.在高含量Cd的土中能正常生长且生物量无明显下降的品种优先作为低累积品种.

(2) 计算农作物可食部分对土壤Cd的富集系数(bioaccumulation factor, BAF):

式中, BAF表示富集系数, M作物表示作物体内的重金属含量, M土壤表示土壤中的重金属含量.优先选择富集系数 < 0.1的农作物作为Cd低累积品种.

(3) 构建各农作物可食部位的Cd含量与土壤Cd含量之间的定量关系, 并基于可食部位的Cd安全限量值, 推算土壤中Cd的安全阈值.土壤Cd安全阈值越大的农作物优先作为Cd低累积品种.

1.5 作物可食部位Cd安全限量值的取值方法

(1)《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中污染物限量(GB 2762-2017)》针对农产品可食部分Cd限量值的规定如下:青椒、黄瓜和西红柿可食部分Cd限量值为0.05 mg ·kg-1, 豇豆可食部分Cd限量值为0.1 mg ·kg-1, 菠菜、花菜、水稻和小麦可食部分Cd限量值均为0.2 mg ·kg-1.

(2) 靶标危害指数法(tangethazand quotients, THQ)[23, 24], 推算作物可食部分Cd限量值(mg ·kg-1).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中, C为作物中污染物的平均含量(mg ·kg-1); EF为暴露频率(365 d ·a-1); ED为暴露年数(70a); IR为我国每日作物摄入率(成人摄入率按335 d ·a-1, 儿童摄入率按232 d ·a-1); BW为我国人体的平均体重(成人体重按60 kg计, 儿童体重按33 kg计); AT为平均暴露时间(365 d与暴露年数的乘积)[25]. RfD为经口摄入参考剂量(reference dose), 主要参考美国环境保护署(EPA)综合风险信息系统(IRIS)及其他来源针对主要污染指标的参考剂量Cd为0.001 mg ·(kg ·d)-1[26].

当THQ值≤1, 表明人体对目标区生长的蔬菜消费基本不产生健康风险; THQ值>1时, 可引起人体健康风险.因此, 设置THQ=1时所推算出的C值即为作物可食部分中Cd的人体健康安全临界值(mg ·kg-1).

1.6 数据分析

本研究数据处理与差异分析采用Excel 2003和SPSS 12.0, 作图采用Origin 9.0.

2 结果与讨论 2.1 不同种类作物对Cd污染耐受性

作物成熟后采摘青椒、黄瓜、豇豆、菠菜、花菜和西红柿可食部分称其生物量, 生物量变化是作物对重金属胁迫响应的最直观综合体现.分析土壤中不同含量Cd对作物生物量的影响, 结果显示(图 1), 随着土壤中Cd含量的增加, 青椒生物量增加, 黄瓜、豇豆、菠菜、花菜和西红柿生物量先增加后减少, 在一定含量范围内, 土壤中Cd不仅不会抑制作物生长, 反而会促进作物生长, 但一旦超过某个限值作物的生长就会表现出明显的抑制作用, 这可能是不同种类作物对重金属的耐性存在明显差异所致[27].在土壤重金属含量范围内, 促进青椒生物量的增加没有达到青椒生长的抑制含量, 青椒没有表现出明显中毒症状, 当土壤中Cd含量为2.4 mg ·kg-1时, 黄瓜、豇豆、菠菜、花菜生物量达到最大, 土壤中Cd含量为1.8 mg ·kg-1时, 西红柿生物量达到最大.当土壤中Cd含量为3.0 mg ·kg-1时, 黄瓜、豇豆、菠菜、花菜和西红柿生物量减少甚至低于对照组生物量, 作物显现中毒症状.黄瓜、豇豆叶片失水、失绿萎缩, 菠菜叶片失水, 失绿, 叶片由黄色逐渐至灰白色, 叶柄收缩, 变软.花菜菜心变小, 周围叶片失水、失绿, 西红柿出现白斑生物量减少, 叶片萎缩失绿.土壤中低含量Cd对作物生长有积极的“刺激作用”, 可促进植物体内的过氧化氢酶、过氧化物酶和酸性磷酸酶等的活性, 促进了植物的生长[28].低含量Cd胁迫还可提高或加速根系的某些生理生化反应, 从而促进了植株的生长, 但当Cd含量超过某一阈值时, 则会使作物生长受到明显的抑制, 表现出生长迟缓、植株矮小、产量下降甚至死亡等症状[29].

图 1 不同Cd处理组的各类作物可食部分鲜重 Fig. 1 Fresh weight of the edible parts of crops under different Cd treatments

2.2 不同作物可食部分对土壤中Cd的富集特征

作物成熟后采摘作物可食部分, 经预处理测定作物可食部分中Cd含量(表 3).随着土壤中Cd含量的增加种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表现出显著差异.青椒0.063~0.296 mg ·kg-1、黄瓜0.003~0.040 mg ·kg-1、豇豆0.005~0.050 mg ·kg-1、菠菜0.106~0.847 mg ·kg-1、花菜0.008~0.157 mg ·kg-1、西红柿0.028~0.144 mg ·kg-1、水稻0.023~0.890 mg ·kg-1和小麦0.242~3.175 mg ·kg-1.随着土壤中Cd含量的增加, 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显著增加(P < 0.01), 表现出农作物对Cd的强吸收能力.

表 3 不同含量Cd处理土壤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1)/mg ·kg-1 Table 3 Cd concentrations in the edible parts of different crops under different Cd treatments/mg ·kg-1

作物对重金属吸收能力通过富集系数(BAF)量化表现[30, 31].除了豇豆和黄瓜的可食部分对Cd富集系数没有显著差异以外, 其他不同作物可食部分之间均表现出显著差异(图 2).作物对Cd富集系数平均值从大到小依次排序为:小麦(1.250)>菠菜(0.330)>水稻(0.245)>青椒(0.113)>西红柿(0.058)>花菜(0.044)>黄瓜(0.011)>豇豆(0.010).富集系数小于0.1的品种有豇豆、黄瓜、花菜和西红柿.与其他研究结果基本类似[32, 33], 叶菜类污染指数和富集能力大于果菜类, 谷物类作物对土壤中Cd富集能力强[34].农作物对重金属累积的品种差异主要来自农作物根系分泌物对根际土壤重金属活化能力存在品种差异[35].低累积品种根系分泌有机物以及H+较少, 被土壤中重金属的活化能力较弱.此外, 低累积品种钙离子通道功能可能不活跃, 吸收重金属的能力亦较低[36].

图 2 不同作物可食部分的Cd富集系数平均值 Fig. 2 Average BAF values of Cd in the edible parts of different crops

2.3 基于作物食用安全土壤中Cd安全限量值

采用回归分析的方法建立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y)与土壤中Cd含量(x)的线性回归方程, 明确作物可食部分Cd含量与土壤Cd含量之间的关系(表 4).各类作物中可食部分Cd含量与土壤中Cd含量均呈显著相关(P < 0.05)或极显著相关(P < 0.01).相关系数从大到小依次为菠菜(0.981)>小麦(0.965)>西红柿(0.949)>黄瓜(0.938)>青椒(0.937)>水稻(0.847)>花菜(0.781)>豇豆(0.7744), 拟合方程斜率大小依次为小麦(1.297)>菠菜(0.800)>水稻(0.3223)>青椒(0.0866)>花菜(0.039)>西红柿(0.029)>豇豆(0.0138)>黄瓜(0.0119), 说明谷类作物和叶菜类作物对Cd富集能力最强.

表 4 不同作物食用安全对应土壤Cd限量值/mg ·kg-1 Table 4 Relationship between soil Cd contents and Cd contents in crops, and soil threshold values/mg ·kg-1

依据“土壤-农产品”污染物含量的回归方程, 以《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中污染物限量(GB 2762-2017)》和基于靶标危害指数(THQ)取值方法计算的新鲜作物污染物限量值为依据, 分别计算Cd污染土壤中种植不同作物的安全限量值.各农作物对应的土壤Cd安全限量值分别为:豇豆7.46 mg ·kg-1、黄瓜4.2 mg ·kg-1、花菜3.60 mg ·kg-1、青椒1.04 mg ·kg-1、西红柿1.03 mg ·kg-1、水稻0.59 mg ·kg-1、小麦0.21 mg ·kg-1和菠菜0.20 mg ·kg-1.豇豆对应的土壤Cd安全限量值最高, 其次为黄瓜和花菜, 反映出这3种作物的Cd低累积特征, 对土壤Cd安全限量值要求相对宽松, 可作为Cd的低累积品种.

3 结论

(1) 8种作物对重金属Cd的耐受性表现出明显的种类间差异.青椒对Cd抗性最强, 果实鲜重随土壤中Cd含量上升而增加, 其他作物的生物量表现出先增加后减少趋势.西红柿、菠菜对Cd抗性最差, 当土壤中Cd含量大于1.8 mg ·kg-1时, 西红柿、菠菜生长明显受到抑制.

(2) 8种农作物可食部分对Cd富集能力存在种间差异.富集系数平均值从大到小依次排序为:小麦(1.250)>菠菜(0.330)>水稻(0.245)>青椒(0.113)>西红柿(0.058)>花菜(0.044)>黄瓜(0.011)>豇豆(0.010).叶菜类(菠菜)和谷物类作物对土壤中Cd富集能力明显强于瓜果类作物.

(3) 基于农产品食用安全要求, 推导出种植8种作物对应的土壤中Cd安全限量值大小依次为:豇豆(7.46 mg ·kg-1)>黄瓜(4.2 mg ·kg-1)>花菜(3.60 mg ·kg-1)>青椒(1.04 mg ·kg-1)>西红柿(1.03 mg ·kg-1)>水稻(0.59 mg ·kg-1)>小麦(0.21 mg ·kg-1)>菠菜(0.20 mg ·kg-1).

(4) 综合考虑不同农作物对土壤中Cd的耐受性、富集能力以及食用安全限量值, 筛选出黄瓜、豇豆、花菜为Cd低累积作物, 适宜在上海地区轻中度Cd污染复垦土地中实施替代种植.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土资源部.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报[EB/OL]. http://www.gov.cn/foot/2014-04/17/content_2661768.htm, 2014-04-17.
[2] 杜丽娜, 余若祯, 王海燕, 等. 重金属镉污染及其毒性研究进展[J]. 环境与健康杂志, 2013, 30(2): 167-174.
[3] Silvera S A N, Rohan T E. Trace elements and cancer risk:a review of the epidemiologic evidence[J]. Cancer Causes & Control, 2007, 18(1): 7-27.
[4] Rafiq M T, Aziz R, Yang X E, et al. Cadmium phytoavailability to rice (Oryza sativa L.) grown in representative Chinese soils. A model to improve soil environmental quality guidelines for food safety[J]. Ecotoxicology and Environmental Safety, 2014, 103: 101-107. DOI:10.1016/j.ecoenv.2013.10.016
[5] Vinceti M, Venturelli M, Sighinolfi C, et al. Case-control study of toenail cadmium and prostate cancer risk in Italy[J].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 2007, 373(1): 77-81. DOI:10.1016/j.scitotenv.2006.11.005
[6] 张晓娜, 朴春兰, 董友魁, 等. 大豆根系应答重金属Cd胁迫的转录组分析[J]. 应用生态学报, 2017, 28(5): 1633-1641.
Zhang X N, Piao C L, Dong Y K, et al. Transcriptome analysis of response to heavy metal Cd stress in soybean root[J]. Chinese Journal of Applied Ecology, 2017, 28(5): 1633-1641.
[7] 吴健, 王敏, 张辉鹏, 等. 复垦工业场地土壤和周边河道沉积物重金属污染及潜在生态风险[J]. 环境科学, 2018, 39(12): 5620-5627.
Wu J, Wang M, Zhang H P, et al. Heavy metal pollution and potential ecological risk of soil from reclaimed industrial sites and surrounding river sediments[J].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18, 39(12): 5620-5627.
[8] 沈欣, 朱奇宏, 朱捍华, 等. 农艺调控措施对水稻镉积累的影响及其机理研究[J]. 农业环境科学学报, 2015, 34(8): 1449-1454.
Shen X, Zhu Q H, Zhu H H, et al. Effects of agronomic measures on accumulation of Cd in rice[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5, 34(8): 1499-1454.
[9] 中国法制出版社. 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壤污染防治法(含草案说明)[M]. 北京: 中国法制出版社, 2018.
[10] 王国庆, 林玉锁. 结合《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探讨中国土壤环境监管制度与标准值体系建设[J]. 中国环境管理, 2016, 8(5): 39-43.
Wang G Q, Lin Y S. A preliminary study on development of soil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and environmental standards system in china in accordance with the SPPCAP[J]. Chinese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2016, 8(5): 39-43.
[11] Li Y M, Chaney R L, Schneiter A A, et al. Genotype variation in kernel cadmium concentration in sunflower germplasm under varying soil conditions[J]. Crop Science, 1995, 35(1): 137-141. DOI:10.2135/cropsci1995.0011183X003500010025x
[12] 蔡秋玲, 林大松, 王果, 等. 不同类型水稻镉富集与转运能力的差异分析[J]. 农业环境科学学报, 2016, 35(6): 1028-1033.
Cai Q L, Lin D S, Wang G, et al. Differences in cadmium accumulation and transfer capacity among different types of rice cultivars[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6, 35(6): 1028-1033.
[13] 杜彩艳, 张乃明, 雷宝坤, 等. 不同玉米(Zea mays)品种对镉锌积累与转运的差异研究[J]. 农业环境科学学报, 2017, 36(1): 16-23.
Du C Y, Zhang N M, Lei B K, et al. Differences of cadmium and zinc accumulation and translocation in different varieties of Zea mays[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7, 36(1): 16-23.
[14] Xin J L, Huang B F, Liu A Q, et al. Identification of hot pepper cultivars containing low Cd levels after growing on contaminated soil:uptake and redistribution to the edible plant parts[J]. Plant and Soil, 2013, 373(1-2): 415-425. DOI:10.1007/s11104-013-1805-y
[15] Shi G R, Su G Q, Lu Z W, et al. Relationship between biomass, seed components and seed Cd concentration in various peanut (Arachis hypogaea L.) cultivars grown on Cd-contaminated soils[J]. Ecotoxicology and Environmental Safety, 2014, 110: 174-181. DOI:10.1016/j.ecoenv.2014.09.003
[16] Xin J L, Dai H W, Huang B F. Assessing the roles of roots and shoots in the accumulation of cadmium in two sweet potato cultivars using split-root and reciprocal grafting systems[J]. Plant and Soil, 2017, 412(1-2): 413-424. DOI:10.1007/s11104-016-3079-7
[17] Dai Z Y, Shu W S, Liao B, et al. Intraspecific variation in cadmium tolerance and accumulation of a high-biomass tropical tree Averrhoa carambola L.: Implication for phytoextraction[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onitoring, 2011, 13(6): 1723-1729. DOI:10.1039/c1em10054h
[18] 肖蓉, 聂园军, 曹秋芬, 等. 中、轻度重金属污染农田的特征及治理[J]. 中国农学通报, 2017, 34(33): 101-106.
Xiao R, Nie Y J, Cao Q F, et al. Farmland contaminated by moderate and mild heavy metal pollution:characteristics and abatement strategies[J]. Chinese Agricultural Science Bulletin, 2017, 34(33): 101-106.
[19] 鲁如坤. 土壤农业化学分析方法[M]. 北京: 中国农业科技出版社, 2000.
[20] GB/T 17141-1997, 土壤质量铅、镉的测定石墨炉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S].
[21] HJ 804-2016, 土壤8种有效态元素的测定二乙烯三胺五乙酸浸提-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发射光谱法[S].
[22] GB 5009.268-2016, 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中多元素的测定[S].
[23] Zeng G M, Liang J, Guo S L, et al. Spatial analysis of human health risk associated with ingesting manganese in Huangxing Town, Middle China[J]. Chemosphere, 2009, 77(3): 368-375. DOI:10.1016/j.chemosphere.2009.07.020
[24] Khan M U, Malik R N, Muhammad S. Human health risk from heavy metal via food crops consumption with wastewater irrigation practices in Pakistan[J]. Chemosphere, 2013, 93(10): 2230-2238. DOI:10.1016/j.chemosphere.2013.07.067
[25] 郑娜, 王起超, 郑冬梅. 基于THQ的锌冶炼厂周围人群食用蔬菜的健康风险分析[J]. 环境科学学报, 2007, 27(4): 672-678.
Zheng N, Wang Q C, Zheng D M. Health risk assessment of heavy metals to residents by consuming vegetable irrigated around zinc smelting plant based THQ[J]. Acta Scientiae Circumstantiae, 2007, 27(4): 672-678. DOI:10.3321/j.issn:0253-2468.2007.04.022
[26] USEPA (U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Integrated Risk Information System: Manganese (CASRN 7439-96-5).[EB/OL]. https://cfpub.epa.gov/ncea/iris/iris_documents/documents/subst/0373_summary.pdf, 2008-06-08.
[27] 杨居荣, 贺建群, 黄翌, 等. 农作物Cd耐性的种内和种间差异Ⅱ.种内差[J]. 应用生态学报, 1995, 6(S1): 132-136.
Yang J R, He J Q, Huang Y, et al. Inter and intraspecific differences of crops cadmium tolerance Ⅱ. Intraspecific difference[J]. Chinese Journal of Applied Ecology, 1995, 6(S1): 132-136.
[28] 赵勇, 李红娟, 孙治强. 土壤、蔬菜Cd污染相关性分析与土壤污染阈限值研究[J]. 农业工程学报, 2006, 22(7): 149-153.
Zhao Y, Li H J, Sun Z Q.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Cd pollution in vegetables and soils and the soil pollution threshold[J]. Transactions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Engineering, 2006, 22(7): 149-153. DOI:10.3321/j.issn:1002-6819.2006.07.031
[29] 宗良纲, 孙静克, 沈倩宇, 等. Cd、Pb污染对几种叶类蔬菜生长的影响及其毒害症状[J]. 生态毒理学报, 2007, 2(1): 63-68.
Zong L G, Sun J K, Shen Q Y, et al. Impacts of cadmium and lead pollution in soil on leaf vegetables growth and toxic-symptoms[J]. Asian Journal of Ecotoxicology, 2007, 2(1): 63-68.
[30] Zu Y Q, Li Y, Schvartz C, et al. Accumulation of Pb, Cd, Cu and Zn in plants and hyperaccumulator choice in Lanping lead-zinc mine area, China[J]. 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 2004, 30(4): 567-576. DOI:10.1016/j.envint.2003.10.012
[31] Salt D E, Blaylock M, Kumar N P B A, et al. Phytoremediation:a novel strategy for the removal of toxic metals from the environment using plants[J]. Bio/Technology, 1995, 13(5): 468-474.
[32] 杨晖, 梁巧玲, 赵鹂, 等. 7种蔬菜型作物重金属积累效应及间作鸡眼草对其重金属吸收的影响[J]. 水土保持学报, 2012, 26(6): 209-214.
Yang H, Liang Q L, Zhao P, et al. The cumulative effect on heavy metal of seven kinds of vegetable crops and effects on heavy metal absorption of intercropping Kummerowia striata[J]. Journal of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2012, 26(6): 209-214.
[33] 贾超华, 颜新培, 龚昕, 等. 镉超标耕地蔬菜重金属污染调查与健康风险评价[J]. 中国农学通报, 2016, 32(5): 106-112.
Jia C H, Yan X P, Gong X, et al. Heavy-metal pollution investigation and health risk assessment for vegetables in cadmium exceeded cultivated land[J]. Chinese Agricultural Science Bulletin, 2016, 32(5): 106-112.
[34] 陈勇.水稻、小麦籽实与土壤Cd含量关系研究及安全利用评价——以X镇为例[D].北京: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 2017.
Chen Y. The study on soil rice and wheat seeds in C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ose effect and safe use evaluation in southern XX town as an example[D]. Beijing: 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Beijing), 2017. http://cdmd.cnki.com.cn/Article/CDMD-11415-1017126615.htm
[35] He B Y, Ling L, Zhang L Y, et al. Cultivar-specific differences in heavy metal (Cd, Cr, Cu, Pb, and Zn) concentrations in water spinach (Ipomoea aquatic 'Forsk') grown on metal-contaminated soil[J]. Plant and Soil, 2015, 386(1-2): 251-262. DOI:10.1007/s11104-014-2257-8
[36] 陈惠君, 谭玲, 李取生, 等. Cr/Pb低累积菜心品种筛选及其根际机理研究[J]. 农业环境科学学报, 2016, 35(7): 1249-1256.
Chen H J, Tan L, Li Q S, et al. Screening and preliminary rhizosphere mechanisms of low Cr/Pb accumulation cultivars of Chinese flowering cabbages (Brassica parachinensis L.)[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6, 35(7): 1249-1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