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科学  2019, Vol. 40 Issue (7): 3162-3168   PDF    
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的影响
买文可1,2, 彭永臻1,2, 吉建涛1,2     
1. 北京工业大学城镇污水深度处理与资源化利用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 北京 100124;
2. 北京市水质科学与水环境恢复工程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124
摘要: 短程生物脱氮工艺在废水处理中已经得到较为广泛的应用,其反硝化过程是实现氮去除的关键步骤,而关于废水中常见重金属离子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的影响尚无系统研究.选取A/O反应器内具有良好短程生物脱氮特性的污泥,通过批次试验及SBR长期试验分别探究了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的短期及长期影响.短期试验结果表明,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具有明显抑制作用,对污泥反硝化活性的半抑制浓度EC50为4.79mg·L-1.在长期影响试验中逐渐提高污泥对Cu2+的耐受浓度,当Cu2+浓度为0.5 mg·L-1和1 mg·L-1时,污泥反硝化活性降低后均能够通过驯化恢复至原有水平;而Cu2+浓度升高至3 mg·L-1后污泥反硝化性能遭到破坏且难以恢复,NO2--N去除率降低至10%以下,反硝化系统遭到严重抑制.但是,停止投加Cu2+后污泥反硝化活性在第14 d恢复至原有水平.同时,在Cu2+的长期影响过程中,EPS含量增多,对微生物抵御Cu2+的毒害起到重要保护作用,促使污泥粒径增大,污泥沉降性得到提高.
关键词: Cu2+      NO2-      反硝化      短期影响      长期影响     
Effect of Cu2+ on Denitrification Using NO2- as an Electron Acceptor
MAI Wen-ke1,2 , PENG Yong-zhen1,2 , JI Jian-tao1,2     
1. National Engineering Laboratory for Advanced Municipal Wastewater Treatment and Reuse Technology,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Beijing 100124, China;
2. Key Laboratory of Beijing for Water Quality Science and Water Environment Recovery Engineering, Beijing 100124, China
Abstract: The short-cut biological nitrogen removal process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industrial wastewater treatment, and denitrification is a crucial step for removing nitrogen on which the effect of Cu2+, a common heavy metal ion in wastewater, has not been studied. In this study, sludge with good short-range biological nitrogen removal characteristics in an A/O reactor was selected to investigate the short-term and long-term effects of Cu2+ on denitrification using NO2- as an electron acceptor.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Cu2+ had a significant inhibitory effect on denitrification process using NO2- as an electron acceptor, and the semi-inhibitory concentration EC50 of sludge activity was 4.79 mg·L-1. In the long-term experiment, the concentration of Cu2+ was gradually increased. When the concentration of Cu2+ was 0.5 mg·L-1and 1 mg·L-1, the denitrification activity of the sludge could be restored to the original level after acclimation. When the concentration of Cu2+ was increased to 3 mg·L-1, the denitrification performance was destroyed and difficult to recover, at which point the NO2--N removal rate was reduced to less than 10% and the denitrification system was severely inhibited. However, there was some recovery of sludge denitrification capacity after the addition of Cu2+ had been stopped for 14 days. At the same time, during the long-term effect of Cu2+, the EPS content increased, which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tecting the microorganism against Cu2+ toxicity, and increased the sludge particle size and, as a result, sludge sedimentation.
Key words: Cu2+      NO2-      denitrification      short-term effect      long-term effect     

短程硝化反硝化是指将NH4+氧化过程控制在NO2-阶段, 然后以NO2-为电子受体将其反硝化至N2的过程[1].相对于传统硝化反硝化工艺, 短程硝化反硝化工艺(SHARAN工艺)具有节省曝气能耗, 降低碳源投加费用, 缩短反应历程等优点[2, 3].目前以过程控制为手段的SHARAN工艺SBR中试已经实现了长久稳定的维持[4], 而其中以NO2-为电子受体的短程反硝化过程是该工艺的关键步骤之一[5].该工艺在对工业含氮废水(如焦化厂废水[6]和催化剂生产废水等[7])的处理中也得到广泛应用.

重金属作为主要有毒成分之一广泛存在于化工、冶金等工业废水中[8].微量的重金属是微生物生命活动需要的营养物质, 但过量的重金属对生物具有毒害作用, 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生物废水处理系统的恶化[9, 10].而Cu2+是工业废水中最常见的重金属离子之一, 关于Cu2+对活性污泥系统如缺好氧生物膜系统[11]、硝化系统[12]、生物强化除磷系统[13, 14]及反硝化除磷系统[15]等的影响已有广泛研究, 而有关其对反硝化污泥系统影响的研究还较少.因此, 研究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的影响对SHARAN工艺处理污水的实际应用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表明活性污泥细胞外聚合物(EPS)中包含的具有高吸收官能团的高分子量化合物(主要是多糖、蛋白质、腐殖质和DNA)对重金属具有吸附和黏附性质, 其存在的带电荷的部分可作为配体源为金属带电粒子提供结合位点, 因此EPS在一定浓度重金属范围内对于降低其潜在毒性有重要作用[16].

基于以上背景, 本试验采用SBR考察了Cu2+对还原NO2-过程的短期毒性作用, 并对Cu2+负荷下微生物还原NO2-能力进行长期培养驯化, 通过逐步提高污泥对Cu2+的耐受浓度考察了长期影响过程中以NO2-为电子受体的反硝化污泥对Cu2+的耐受度变化, 同时探究了长期影响试验中EPS及污泥性质的变化情况, 以期为短程脱氮工艺的实际应用起到一定指导作用.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装置及接种污泥

本研究分别采用有效体积分别为500 mL试剂瓶和3 L的SBR反应器进行短期和长期试验, 本试验在室温下进行(24℃±3℃), 反硝化过程中通过机械搅拌保证泥水混合均匀.

接种污泥取自北京工业大学A/O短程硝化反硝化中试反应器, 污泥具有良好的短程生物脱氮性能.

1.2 试验方案

短期影响:基于批次试验, 采用8个500 mL试剂瓶考察不同浓度铜离子(0、0.5、1、2、3、5、7和10mg·L-1)对污泥反硝化过程的短期影响. SBR内污泥浓度均为3 000 mg·L-1左右, 运行方式为瞬间进水, 一次性投加基质, 稀释后的基质浓度为150mg·L-1 COD(乙酸钠)和50mg·L-1 NaNO2, 缺氧搅拌4 h.批次试验共进行3次, 结果为3次试验结果的平均值.

长期影响:考察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污泥的长期驯化过程, 采用1个3 L SBR反应器进行90 d长期试验, 每天运行2个周期, 每周期4 h, 排水比为50%, 污泥浓度不控制, 不单独排泥.运行方式为瞬时进水, 每周期一次性投加基质(成分和浓度同短期影响试验), 根据Cu2+的投加浓度将长期试验分为5个阶段(如表 1), 分别对应投加Cu2+浓度为0、0.5、1和3mg·L-1以及系统反硝化效果遭到抑制后停止投加Cu2+阶段.

表 1 长期影响试验运行阶段 Table 1 Operation stages of the long-term experiment

1.3 检测指标和分析方法

水样经0.45 μm滤膜过滤进行参数测定.其中NO2--N采用N-(1-萘基)-乙二胺分光光度法测定; pH采用德国WTW便携式多功能检测仪(Multi 340i)进行实时监测; MLSS采用滤纸称重法测定; MLVSS采用马弗炉灼烧重量法测定; 通过测定不同时刻的NO2--N浓度值, 绘制NO2--N浓度随时间的变化曲线图, 计算曲线的斜率与反应器MLVSS的比值, 可求得NO2--N比还原速率, 即NO2--N反硝化活性; 多糖选用蒽酮比色法测定; DNA以小牛胸腺DNA作为标准物质, 采用二苯胺法测定; 菌群致死率采用LIVE/DEAD BacLight细菌细胞活性测定试剂染色法测定(以细胞膜的完整性为基础), 采用绿色荧光核酸染色剂SYTO® 9和红色荧光核酸染色Propidium(PI)分别对完好与受损的细胞膜进行标记后, 使用荧光显微镜(OLYMPUS-BX61)对每个污泥样品拍摄30组照片, 并用Image-Pro Plus软件对照片进行处理与分析, 计算出平均细菌死亡率; 胞外聚合物(EPS)采用超声波法分层提取[17], EPS中蛋白质以牛血清蛋白作为标准物质, 用修正的Folin-酚法测定; 污泥粒径采用Microtrac S3500激光粒度仪测定; SVI采用静沉法测定.

2 结果与讨论 2.1 不同浓度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的短期影响

不同浓度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污泥活性的抑制作用如图 1(a)所示.从中可以看出, Cu2+对反硝化活性表现出明显的抑制作用, 且随着Cu2+浓度的升高, NO2--N比还原速率呈线性降低, 当Cu2+浓度升高至10 mg·L-1时, NO2--N比还原速率降低至0 mg·(g·h)-1. 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污泥活性的抑制规律很好地符合Monod方程, 相关系数R2大于0.97[18]. Monod方程[式(1)]模拟得出Cu2+对NO2--N反硝化活性的半抑制浓度(EC50)为4.79mg·L-1.

(1)
图 1 不同浓度Cu2+下NO2--N反硝化活性与pH变化 Fig. 1 Specific activity and pH profiles during denitrification of NO2--N at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Cu2+

式中, r为抑制率, %; p为当r为50%时的抑制物浓度(即EC50), mg·L-1; rmax为最高抑制率, %; x为限制物浓度, mg·L-1.

有研究表明, 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是碱度增加、pH值连续升高的过程[19]. 图 1(b)为不同浓度Cu2+下NO2-反硝化过程pH值变化曲线.随着反硝化过程的进行, pH值均在不断上升达到最高值后基本不再变化, 但随着浓度的升高, pH值变化曲线的斜率及最高值逐渐降低, 表明Cu2+对NO2-反硝化活性产生抑制作用的同时也抑制了该过程中pH值的升高, 可用于Cu2+对NO2-反硝化系统毒性冲击的预警监测.值得注意的是, 彭永臻等[3]研究发现, 适宜pH下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还原菌活性较强, 因而对ρ(FNA)抑制剂的抵抗能力也较强.本试验中Cu2+浓度为10mg·L-1时, 系统pH维持在6.7左右, 反硝化污泥对ρ(FNA)抑制的抵御能力较弱, 从而发生恶性循环使系统丧失反硝化活性.

Cu2+对反硝化活性表现出明显毒性抑制作用的原因可能是当Cu2+浓度较高时, 会侵入微生物机体影响其正常的生理代谢功能, 破坏其细胞结构, 最终使生物体表现为中毒甚至死亡[20].为了探究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污泥活性影响的作用机制, 测定了不同浓度Cu2+对NO2-反硝化污泥的相对细菌致死率(相对于Cu2+浓度为0mg·L-1)[21], 污泥死亡率与Cu2+浓度的关系如图 2所示.从中可以看出Cu2+对NO2-反硝化污泥的致死作用与Cu2+浓度存在明显线性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R2大于0.99), 即Cu2+对NO2-反硝化污泥毒性造成的细菌致死率随着Cu2+浓度增加而升高, 致使系统比NO2--N反硝化速率逐渐降低, 根据线性关系可得Cu2+对NO2-反硝化污泥的半致死率浓度LC50为11.2 mg·L-1.当Cu2+浓度升高至10mg·L-1时, Cu2+对NO2-反硝化污泥的相对细菌致死率为45.0%, 即系统中仍有多数细菌存活, 说明NO2-反硝化活性在Cu2+毒性冲击后有可能得到恢复[22].

图 2 不同浓度Cu2+对NO2--N反硝化污泥的相对细菌致死率 Fig. 2 Relative rate of biocidal cells in NO2--N denitrifying sludge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Cu2+

2.2 Cu2+对系统反硝化脱氮效果的长期影响

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反硝化过程中系统NO2--N去除效果与污泥反硝化活性的长期影响如图 3所示.从中可以看出, 接种污泥后成功启动了以NO2-为电子受体的反硝化反应器, 反应器稳定运行10 d, 反硝化活性达到13.5 mg·(g·h)-1, NO2--N去除率稳定维持在99%以上后, 开始投加Cu2+.投加Cu2+浓度为0.5 mg·L-1和1 mg·L-1时, 系统NO2--N去除率在投加初始均出现明显降低, 出水NO2--N浓度升高, NO2-反硝化活性分别降低20.1%和23.3%, 但经驯化后系统NO2-反硝化性能均能得到恢复, NO2--N去除率恢复至99%以上, 且NO2-反硝化活性恢复至原有水平.说明当Cu2+浓度不大于1mg·L-1时, NO2-反硝化污泥具有良好的耐受性, NO2--N去除率与反硝化活性能够随着运行时间的增加得到恢复.然而, 当投加Cu2+浓度升高至3 mg·L-1后, NO2--N去除率及反硝化活性同样出现降低, 到第49 d NO2--N去除率降低至15.7%后系统NO2--N反硝化性能出现逐步恢复至80%左右, 后又开始下降.在第64 d, NO2--N去除率降低至10%以下, NO2--N反硝化活性降低至2.3 mg·(g·h)-1, 此时, NO2-反硝化性能难以得到恢复, 即在Cu2+浓度为3mg·L-1运行30 d后, 系统崩溃, 几乎丧失了NO2-反硝化能力.其原因可能是在阶段初期, 污泥吸附及胞外聚合物络合等作用可以缓解Cu2+对污泥活性的抑制作用, 使污泥活性在受到抑制后能够得到恢复, 但随着运行时间的增加, 在长期暴露于高浓度Cu2+环境中后, 污泥吸附及胞外聚合物络合等作用达到饱和, 过多的Cu2+侵入机体与生物分子(蛋白质、氨基酸和核酸)结合, 生成金属络合物或金属螯合物, 改变生物大分子正常的生理代谢功能, 使生物体表现为中毒现象甚至死亡, 从而使反硝化活性受到累积抑制, 基本失去反硝化能力[23].为了恢复系统NO2-反硝化性能, 在第70 d停止投加Cu2+.停止投加Cu2+后, 系统NO2--N去除率在第14 d得到恢复, 在第84 d, NO2--N去除率恢复至99.0%以上并能够维持稳定, 反硝化活性恢复至15.37 mg·(g·h)-1.

图 3 Cu2+长期影响下的NO2--N去除效果及反硝化活性变化 Fig. 3 NO2--N removal performance and changes in denitrification activity under the long-term influence of Cu2+

2.3 长期影响过程中系统生物量及EPS含量与污泥性质变化

长期驯化过程中以NO2-为电子受体的反硝化性能也和系统污泥生物量及细胞分泌的EPS含量变化有关. 图 4为长期驯化过程中各阶段污泥MLSS、MLVSS及MLVSS/MLSS值变化, 在不投加Cu2+的对照阶段, 经过10 d培养, 污泥MLSS、MLVSS均升高, MLVSS/MLSS值在60.0%以上.投加Cu2+阶段, 污泥MLSS仍然逐渐升高, 而MLVSS及MLVSS/MLSS值却在逐渐降低, 表明投加Cu2+后仍然存在微生物的增殖, 系统污泥MLSS升高, 然而Cu2+毒性作用致使较多微生物死亡, 导致MLVSS及MLVSS/MLSS值逐渐降低, 但在阶段Ⅰ和阶段Ⅱ, 系统内仍有足够生物量保证系统反硝化效果能够得到恢复.随着投加Cu2+浓度逐渐升高, 至第70 d, 系统MLVSS降低至仅有1 000 mg·L-1, 但在停止投加后系统MLVSS值升高, 污泥生物量有所恢复, 这也为系统反硝化性能得到恢复提供条件.

图 4 长期驯化过程中污泥生物量变化 Fig. 4 Changes in biomass at various stages of the experiment

长期运行过程中各阶段EPS含量变化如图 5所示.从中可看出, 相较于前一个阶段末, 在Cu2+投加浓度升高的每个阶段初, EPS含量均出现明显的增高(图 5中虚线圈内所示), 这可能是由于细胞通过分泌EPS来应对Cu2+浓度突然升高这一外界环境的变化以维持系统的稳定性[24].同时, 从开始投加Cu2+到Cu2+浓度升高到3mg·L-1的阶段Ⅳ初期, 系统EPS含量均在逐步增加.作为细胞与外界环境之间的扩散屏障, EPS的产生能够作为细菌对自身的保护性反应, 从而维持系统稳定[25].所以, 在Cu2+浓度升高时, 细菌通过分泌更多EPS并且紧密聚集来保护自身, 降低Cu2+毒性, 这也解释了在Cu2+浓度为0.5和1 mg·L-1阶段系统反硝化性能能够得到恢复, 对Cu2+的耐受性得到提高的原因.而在Cu2+浓度升高到3 mg·L-1后, 细胞通过分泌EPS抵御Cu2+毒性, EPS含量出现升高, 但由于Cu2+的持续毒性超过系统负荷及EPS保护阈值, 致使过多细菌中毒死亡, 导致系统MLVSS降低, 生物分泌的EPS含量逐渐减少, 对毒性的抵御能力下降, 恶性循环最终导致系统崩溃, 反硝化性能丧失.而在停止投加Cu2+的恢复阶段, 随着系统生物量升高, EPS含量也逐渐升高, 系统反硝化性能得到恢复.

图 5 各阶段污泥EPS含量变化 Fig. 5 Changes in EFS content at various stages of the experiment

另由图 5可知, 所有EPS层中均以蛋白质为主, 这可能是由于EPS是细胞体与水溶液间的离子传递通道, 而离子的转移过程需要转移蛋白参与, 因而会有大量蛋白质分泌到胞外参与转移过程[26].而随着Cu2+浓度升高, EPS中DNA含量逐渐增加, 这可能是由于Cu2+毒性导致细胞膜、细胞壁等细胞结构遭到破坏, 从而导致包括DNA在内的细胞成分的泄漏[27].

图 6为各阶段污泥平均粒径及SVI的变化.从中可以看出, 污泥平均粒径及污泥沉降性与EPS含量变化呈明显的相关性.阶段Ⅲ末, 随着系统EPS含量的升高, 污泥平均粒径由阶段Ⅰ的79.7 μm升高至103.4 μm, 污泥SVI由64.4 mL·g-1逐渐降低至45.2mL·g-1, 沉降性得到明显提高.随后在阶段Ⅳ, 随着污泥EPS的降低, 污泥平均粒径逐渐降低至86.3 μm, SVI上升.在停止投加Cu2+的恢复期, 因EPS的含量升高污泥粒径增长至128.2 μm, 污泥SVI降低至27.7mL·g-1, 污泥沉降性得到明显提高.有研究表明, EPS对颗粒污泥的形成具有积极的作用[28], 其中起主要作用的是多糖与蛋白, 它们可通过絮凝的方式将细小的颗粒凝聚成较大的污泥颗粒, 使得污泥粒径增加[29]. EPS对污泥沉降性有明显影响, 这可能与EPS吸附Cu2+导致污泥密度增加有关[30].此外, EPS中负电荷基团(如羧基、羟基和酰胺等)与带有正电荷的Cu2+结合可降低污泥间斥力, 也可造成污泥更容易沉降[31].

图 6 各阶段污泥平均粒径及SVI变化 Fig. 6 Variations in the average partial size and the SVI value at various stages of the experiment

3 结论

(1) Cu2+对以NO2-为电子受体的反硝化过程具有明显抑制作用, NO2--N去除率随Cu2+浓度升高呈线性降低, EC50为4.79 mg·L-1, 这与Cu2+对反硝化污泥的细菌致死作用有关, 其LC50为11.2mg·L-1.

(2) 长期影响试验中, Cu2+浓度为0.5和1mg·L-1时, 能够通过驯化恢复使污泥NO2-反硝化活性至原有水平; 而当Cu2+浓度升高至3mg·L-1时, 反硝化污泥活性降低后难以通过驯化恢复, NO2--N去除率降低至10%以下, NO2-反硝化系统遭到严重破坏, 停止投加Cu2+后14 d污泥NO2-反硝化能力得到恢复.

(3) 长期驯化过程中, Cu2+浓度为0.5和1mg·L-1时, 细胞EPS含量升高, 对降低Cu2+毒害起到重要作用, 能够促使系统NO2-反硝化性能得到恢复, 提高污泥平均粒径及污泥沉降性. Cu2+浓度升高至3mg·L-1时, 长时间累积的Cu2+超过系统EPS保护阈值, 系统生物量降低, EPS含量减少, 反硝化性能下降.

(4) 通过驯化反硝化污泥能够提高其对Cu2+的耐受度.但是, 随着Cu2+浓度的增加, 系统处理能力下降, 建议在处理较高浓度的含铜废水时, 根据条件对其进行预处理, 将Cu2+浓度降低到系统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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