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科学  2018, Vol. 39 Issue (1): 212-218   PDF    
环丙沙星对膜生物反应器运行效能的影响及其去除特性
戴琦1,2, 刘锐2, 舒小铭2, 张永明1, 陈吕军2,3     
1. 上海师范大学生命与环境科学学院, 上海 200234;
2. 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生态环境研究所, 浙江省水质科学与技术重点实验室, 嘉兴 314006;
3. 清华大学环境学院, 北京 100084
摘要: 采用膜生物反应器(membrane bioreactor,MBR)处理含环丙沙星(ciprofloxacin,CIP)的模拟废水,考察了不同CIP投加浓度(0、5、10 mg·L-1)下的污染物去除效果和微生物群落的变化.结果表明,随着CIP投加浓度从0 mg·L-1增加至5 mg·L-1再增加至10 mg·L-1,反应器中污泥浓度呈现先减少后波动平衡的趋势;COD和TOC平均去除率分别从98.40%和97.80%下降至84.20%和94.10%,表明CIP对有机物去除有所影响但影响程度不大;氨氮去除效率受CIP投加浓度的影响较大,随着CIP投加浓度从0 mg·L-1增加至5 mg·L-1再增加至10 mg·L-1,氨氮去除效率从96.91%降低至84.14%再降低至77.80%,亚硝化单胞菌属(Nitrosomonas)、产碱菌属(Alcaligenes)、硝化螺旋菌属(Nitrospira)和硝化杆菌属(Nitrobacter)的活性明显下降;而CIP去除率总体呈现先增后减的趋势.物料衡算分析表明,MBR中CIP的去除主要是通过生物降解和污泥吸附,在CIP投加浓度为5 mg·L-1时分别去除了30.13%和0.25%的CIP,在CIP投加浓度为10 mg·L-1时分别去除了7.55%和1.81%的CIP.
关键词: 环丙沙星      膜生物反应器      氨氮      COD      硝化微生物群落      物料衡算     
Removal and Influence of Ciprofloxacin in a Membrane Bioreactor
DAI Qi1,2 , LIU Rui2 , SHU Xiao-ming2 , ZHANG Yong-ming1 , CHEN Lü-jun2,3     
1. College of Life and Environment Science,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 China;
2. Zhejiang Provincial Key Laboratory of Wate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Department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Yangtze Delta Region Institute of Tsinghua University, Jiaxing 314006, China;
3. School of Environment,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Abstract: A membrane bioreactor (MBR) was used to treat ciprofloxacin (CIP)-contaminated artificial wastewater. The pollutant removal performance and the microbial community structure of the MBR were studied at three different CIP dosages (0 mg·L-1, 5 mg·L-1, and 10 mg·L-1).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sludge concentration in the reactor decreased and then levelled off as the dosage of CIP was increased from 0 mg·L-1 to 5 mg·L-1 and further to 10 mg·L-1. The mean removal of TOC and COD decreased from 98.40% and 97.80% to 84.20% and 94.10%, respectively, indicating that the CIP negatively influenced the organic removal but the effect was minor. In contrast, the ammonium removal was greatly influenced by the dosage of CIP. When the CIP dosage increased from 0 mg·L-1 to 5 mg·L-1 and further to 10 mg·L-1, the ammonium removal efficiency decreased from 96.91% to 84.14% and then to 77.80%, and the activity of Nitrosomonas, Alcaligenes, Nitrospira, and Nitrobacter were greatly inhibited. The CIP removal initially increased and then decreased. The mass balance revealed that the removal of CIP in the MBR was principally attributed to biodegradation and sludge adsorption, which accounted for 30.13% and 0.25%, respectively, at a CIP dosage of 5 mg·L-1 and 7.55% and 1.81% at a CIP dosage of 10 mg·L-1.
Key words: ciprofloxacin      membrane bioreactor (MBR)      ammonium nitrogen      COD      nitrifying microorganism community      mass balance     

近年来, 在生活污水[1]、医药废水[2]、畜禽养殖废水[3]、天然水体[4]以及饮用水[5]中均检出了环丙沙星(ciprofloxacin, CIP)的存在. CIP作为一种第三代喹诺酮类抗生素(分子结构如图 1所示), 因具有广谱抗菌活性, 能直接抑制细菌DNA解旋酶, 阻止细菌复制, 快速降低细菌繁殖, 因此在近年来的全国抗生素使用中占据很大的比重[4].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的CIP进入环境之中.有研究表明[6, 7], 极低浓度的CIP, 甚至只是痕量水平(μg·L-1), 就能对生物体造成不良影响; 且由于CIP的生物稳定性强和难降解特性[8], 在生态环境中很难被生物完全分解吸收[9], 在水循环的过程中会逐渐积累, 威胁到人类的身体健康和生态环境安全.因此, 研究去除水环境中的CIP物质势在必行.

图 1 环丙沙星(CIP)结构示意 Fig. 1 Structure of ciprofloxacin(CIP)

采用物理法[10]或化学法[11, 12]处理水中CIP, 显示去除效果较好但成本偏高.采用传统生物法[13, 14]虽成本低, 但CIP主要吸附累积在污泥中, 并未得到有效降解.膜生物反应器(membrane bioreactor, MBR)作为膜分离技术和生物处理技术结合而成的一种新型污水处理工艺[15, 16], 近年来在抗生素废水的处理方面得到广泛应用[17~19]; 但大多研究集中于对废水中化学需氧量(chemical oxygen demand, COD)、氨氮、抗生素等综合去除效果方面, 且抗生素浓度多为ng·L-1或μg·L-1级别.目前, 关于高浓度CIP对MBR运行效能影响及其功能微生物变化的研究还鲜见报道.

Xie等[20]在浙江某抗生素生产企业的废水处理站进水中检出了高浓度的CIP(5.06 mg·L-1), 该进水经废水处理站生化处理后出水中仍残留3.23 mg·L-1, 显示去除效果不佳; 且研究表明CIP是造成该企业废水处理站排水中高基因毒性的主要原因.据调研发现, 该企业污泥硝化活性差、氨氮去除效果不佳, 这些很可能与废水中CIP改变微生物群落结构或活性[14]有关.

本文用MBR处理含CIP模拟废水, 考察不同CIP投加浓度对MBR中COD、总有机碳(total organic carbon, TOC)、氨氮等常规污染物去除行为的影响, 解析硝化微生物群落的变化, 研究CIP在MBR中的去除效果, 并通过物料平衡解析, 揭示CIP去除途径, 以期为抗生素生产废水的无害化处理提供技术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用水

采用葡萄糖与无水乙酸钠、硫酸铵和磷酸二氢钾(四者投加的质量浓度分别为200、256.67、94.17和17.50 mg·L-1)按照C:N:P=100:5:1的元素质量比配制成COD浓度为400 mg·L-1, 氨氮浓度为20 mg·L-1和磷浓度为4 mg·L-1的模拟废水; 并参照浙江某制药企业生产废水中的CIP浓度(5 mg·L-1左右), 设置3个工况, 将模拟废水分别配成含CIP浓度为0、5和10 mg·L-1的MBR试验用水(每天新配).试验用水中所用到的CIP、葡萄糖、无水乙酸钠、硫酸铵、磷酸二氢钾等药剂均为分析纯.

1.2 试验装置

本研究的试验装置如图 2所示. MBR反应器主要由有机玻璃容器(长方体结构, 有效体积为12 L)、膜组件(日本三菱丽阳株式会社的中空纤维膜, 膜平均孔径为0.10 μm, 膜组件总表面积为0.09 m2)、活性污泥和曝气装置构成; 另外, 附属设备有蠕动泵(BT300-2J型, 兰格恒流泵有限公司)、曝气泵(ACO-003型, 森森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空气流量计(LZB-6型, 东台市东兴仪表厂)、搅拌器(DJ1C-100型, 金坛市城东新瑞仪器厂)和时间控制器(SN-1型, 东莞市迅尼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等.整个MBR装置和进水桶采取遮光处理, 避免CIP发生光解.反应器连续进水, 流速为25 mL·min-1; 出水每连续开5 min后停1 min, 以减缓膜污染, 出水流速为30 mL·min-1.

图 2 MBR装置结构示意 Fig. 2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MBR

1.3 工况设计

试验分为3个工况, 共连续运行99 d.工况1(1~33 d):采用未投加CIP的模拟废水驯化污泥, 并持续运行33 d; 在此期间, 隔天取样分析COD、TOC、氨氮的去除效果和污泥浓度的变化情况.工况2(34~66 d):向模拟废水中投加CIP, 使试验用水中CIP浓度维持在5 mg·L-1, 继续运行33 d并隔天取样分析COD、TOC、氨氮和CIP的去除情况以及污泥浓度变化情况.工况3(67~99 d):试验用水中CIP浓度提高至10 mg·L-1, 持续运行33 d并继续考察工况2所监测指标变化, 取样频率不变.每个阶段所取的水样、泥样均现取现测, 若有延迟, 均避光保存于4℃冰箱内.进行物料衡算时, 每隔4~6 d取100 mL混合液分析.

整个试验阶段, 反应器HRT=8 h, DO为2~4 mg·L-1, pH为7~8, 水温为25~30℃, COD容积负荷约1.20 kg·(m3·d)-1; 除工况1视情况排泥外其余两个工况几乎无排泥操作(检测时所取混合液体积与整个MBR体积相比, 影响甚微, 可忽略此污泥损耗).接种污泥取自某生活污水处理厂的MBR池, 浓度为16.50g·L-1; 接种污泥经稀释水洗泥和稀释后, 使MBR中初始MLSS为6.20g·L-1.

对照试验:依次将CIP浓度为5 mg·L-1和10 mg·L-1的试验用水泵入一个与试验装置材质相同的空反应器中(无活性污泥), 各连续运行33 d(其他运行条件与MBR反应器一致), 并取样分析CIP平均浓度变化.

1.4 CIP物料衡算

进水中的CIP经过MBR处理后转化成4种存在形式:出水中的CIP、MBR混合液上清液中累积的CIP、污泥中累积的CIP和被微生物降解利用的CIP, 故对其进行质量衡算.计算公式[9, 21]如下:

(1)
(2)

式中, M进水:随进水流入MBR的CIP总质量, mg; M出水:随出水流出MBR的CIP总质量, mg; M污泥:污泥中累积的CIP总质量, mg; M降解:MBR中降解的CIP总质量, mg; M上清液:MBR上清液中累积的CIP总质量(即为膜丝截留总量), mg; Q:运行时间段内MBR总处理水量, L; MLSS:MBR内污泥浓度, g·L-1; V:MBR有效体积, L; c进水:MBR进水中CIP浓度, mg·L-1; c出水:MBR出水中CIP浓度, mg·L-1; c污泥:MBR污泥相中CIP含量, mg·g-1; c上清液:上清液与出水的CIP浓度差值, mg·L-1.

1.5 分析项目与方法

水相CIP和泥相CIP前处理方法参照文献[21]; CIP浓度测定则采用高效液相色谱仪(LC-2010A型, 日本岛津):色谱柱为ODS-2, 5 μm×4.6 mm×250 mm(WondaCract, 日本岛津); 检测器为紫外可见吸收检测器(UV-Vis), 波长为277 nm; 流动相为色谱纯乙腈:水(含0.1%甲酸, 色谱纯)=20:80(体积比); 流速为0.7 mL·min-1; 温度为35℃; 进样体积为10 μL.

微生物群落结构委托生工生物工程(上海)股份有限公司采用高通量测序技术进行分析[22]; COD、氨氮、MLSS(MLVSS)分别采用重铬酸钾法、纳氏试剂分光光度法和重量法[23]测定; TOC采用TOC-VCSN总有机碳分析仪(日本岛津公司)测定; pH采用便携式pH计(DKK-TOA CORPORATION, HM-30P)测定; 温度和溶解氧(DO)值采用便携式DO仪(DKK-TOA CORPORATION, DO-31P)测定.

2 结果与讨论 2.1 CIP投加浓度对常规指标的影响 2.1.1 CIP投加浓度对污泥浓度的影响

不同CIP投加浓度条件下, MBR中的悬浮污泥浓度(MLSS)和挥发性悬浮污泥浓度(MLVSS)的变化情况如图 3所示.就整体而言, MBR中MLSS和MLVSS随着CIP投加浓度的增加呈现先减少后趋于波动平衡的趋势.

图 3 CIP投加浓度对MLSS和MLVSS的影响 Fig. 3 Influence of CIP concentrationon MLSS and MLVSS

工况1, MBR中污泥浓度随时间呈先增加后趋于平衡.运行3~19 d, MLSS和MLVSS逐渐增加, 第19 d时MLVSS浓度达到6.00 g·L-1, 此时MLVSS/MLSS值为0.83.此后MLSS和MLVSS分别稳定于(6.58±0.35)g·L-1和(5.31±0.69)g·L-1.

工况2, MBR进水中CIP浓度维持在5 mg·L-1左右.由图 3可知, 在34~46 d期间, 污泥浓度仍有升高趋势, 表明微生物增长并未受到抑制或者是说微生物增长率大于死亡率.继续运行至46~56 d, MLSS和MLVSS有很大程度的降低, 分别从46 d的7.09 g·L-1和5.52 g·L-1降至56 d的5.37 g·L-1和4.12 g·L-1, 表明了CIP对微生物的生长和新陈代谢活动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微生物出现死亡且死亡率大于增长率.该工况的后半段, 微生物逐渐得到驯化, 开始适应5 mg·L-1的CIP废水环境, 污泥浓度基本趋于稳定.该阶段MLSS和MLVSS平均值分别为6.07 g·L-1和4.95 g·L-1.

工况3, 增加试验用水中的CIP浓度至10 mg·L-1. 图 3中显示, 随着MBR进水中CIP浓度的突然增大, 活性污泥受到冲击, MLSS和MLVSS均有所降低.直到运行至70 d, 污泥浓度才开始趋于恢复稳定, 表明活性污泥开始适应反应体系.随后继续运行至该阶段末, MLSS和MLVSS有所起伏, 但相较于工况2, 波动较小, 二者平均值分别为5.92g·L-1和4.88 g·L-1.

2.1.2 CIP投加浓度对COD和TOC去除的影响

考察不同CIP投加浓度对MBR工艺去除试验用水中COD和TOC的影响, 结果如图 4所示.随着CIP投加浓度的增加, 试验用水中COD和TOC去除率均逐渐降低.工况1, 当MBR进水中未投加CIP时, 随着运行时间的增加, 活性污泥开始适应反应体系且活性逐渐升高, 试验用水中COD和TOC得到高效去除且稳定时平均去除率分别高达98.40%和97.80%.工况2, 当进水中开始投加5 mg·L-1CIP时, 试验用水中COD和TOC去除率开始有下降趋势.继续增加MBR进水中CIP浓度至10 mg·L-1, COD和TOC去除效果先继续降低后逐渐趋于稳定, 此时二者平均去除率分别为84.20%和94.10%.

图 4 CIP投加浓度对COD和TOC去除率的影响 Fig. 4 Influence of CIP concentration on COD and TOC removal rate

MBR对TOC和COD去除效果的降低表明了反应器中CIP的存在确实对微生物活性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从而使得微生物对有机物的利用率降低[24].

2.1.3 CIP投加浓度对氨氮去除的影响

考察不同CIP投加浓度对MBR工艺去除试验用水中氨氮的影响, 结果如图 5所示.整体上看, 试验用水中氨氮去除率随着CIP投加浓度的增加而持续降低.

图 5 CIP投加浓度对氨氮去除率的影响 Fig. 5 Influence of CIP concentration on NH3-N removal rate

工况1, 随着运行时间的增加, 活性污泥逐渐适应MBR反应体系, 使得氨氮去除率得到提高并稳定在90.00%以上, 该阶段氨氮平均去除率高达96.91%.随着工况2、3中CIP的加入及其浓度的升高, 使得试验用水中氨氮的平均去除率逐渐降低至84.14%、再降低至77.80%.结果表明, 高浓度CIP的不断加入确实对氨氮的去除有一定的影响, 可能与硝化细菌活性受到抑制有关[25].但具体原因有待从硝化微生物群落结构上进一步分析.

2.2 硝化微生物群落结构分析

为进一步探究氨氮去除率下降的原因, 分别对各运行工况第33 d的MBR污泥中硝化微生物群落进行分析, 结果如表 1所示.废水中微生物硝化反应主要包括氨氧化阶段和亚硝酸盐氧化阶段, 分别主要由功能微生物氨氧化菌(ammonia-oxidizingbacteria, AOB)和亚硝酸盐氧化菌(nitrite-oxidizing bacteria, NOB)完成[26].

表 1 不同CIP投加浓度下硝化微生物群落变化 Table 1 Change in nitrifying microorganism communities at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CIP

在未投加CIP的MBR体系中检出了AOB主要成员亚硝化单胞菌属(Nitrosomonas)和能降解氨氮但不属于AOB的异养性细菌——产碱菌属(Alcaligenes)[27]以及NOB主要成员硝化杆菌属(Nitrobacter)和硝化螺旋菌属(Nitrospira). 表 1显示, 随着CIP投加浓度的增加和运行时间的延长, NitrosomonasAlcaligenesNitrobacter的相对丰度持续减少, 而Nitrospira的相对丰度呈现先增后减的趋势.运行至工况3的第33 d时, MBR中仅检出了NitrosomonasNitrospira.这4种硝化细菌的减少或消失将对整个硝化过程产生不良影响, 其中Nitrosomonas的减少和Alcaligenes的消失会使得氨氧化阶段受到阻碍, 从而导致氨氮去除率下降[28].试验结果表明了硝化细菌长时间暴露在高浓度CIP环境中, 其活性和生长会受到CIP的抑制, 不利于氨氮的有效去除.

2.3 CIP的去除途径分析 2.3.1 CIP去除途径

众所周知, 生物法去除抗生素主要依靠污泥吸附和生物降解作用, 为了验证这一观点, 本研究跟踪考察各阶段MBR进出水、上清液和污泥中的CIP浓度变化, 进一步分析CIP在MBR中的去除机制, 结果如图 6所示.对照试验结果显示, 各浓度下反应33 d后, 对照组反应器中的CIP平均浓度分别为4.92 mg·L-1和9.90 mg·L-1, 可见在忽略反应器对CIP的吸附损失时, 其浓度几乎无变化; 表明了CIP去除机制中不包括挥发作用和水解作用, 这与前人研究结果[9]一致.

图 6 CIP去除途径分析 Fig. 6 Analysis of CIP removal pathway

图 6可知, 在工况2和工况3的污泥中均检出了CIP, 表明CIP去除机制中包含污泥吸附作用.从整个运行过程看, 污泥中CIP累积量随着运行时间和CIP投加浓度的增加而持续增加, 在各工况末污泥中CIP累积浓度分别为0、0.20和3.11 mg·g-1, 这与进水中CIP投加浓度和污泥浓度有关.根据MBR上清液和出水中CIP浓度变化可知, 膜丝截留作用也对CIP去除有所贡献, 但贡献率不高; 各阶段膜丝截留去除的CIP平均浓度为0、0.12和0.20 mg·L-1, 表明膜丝截留作用随着运行时间的增加而略微有所增强; 这可能是因为MBR膜长时间未进行药剂清洗, 膜丝表面形成污染层, 加强了膜丝对CIP的截留.将CIP污泥吸附量、膜丝截留量与CIP进出水总量相比可知, 部分CIP去除也靠生物降解作用, 这与文献报道一致[9, 21].结果表明, MBR对水中CIP的去除是污泥吸附、生物降解和膜丝截留共同作用的结果, 且以前面二者作用为主.

2.3.2 CIP去除率分析

在不同的CIP投加浓度下, 考察了MBR工艺对CIP的去除率, 结果如图 7所示.随着试验用水中CIP浓度由0增加至10 mg·L-1, MBR对CIP的整体去除效果大致呈先增后减的趋势.

图 7 CIP投加浓度对CIP的去除率的影响 Fig. 7 Influence of CIP concentration on CIP removal rate

工况1, 反应器混合液中未检出CIP物质, 表明接种污泥中未含有CIP.

工况2, 当MBR进水中CIP浓度为5 mg·L-1时, CIP去除率随时间的增加呈先增后减最后趋于平衡的趋势; 前5 d, CIP的去除率迅速增加且达到最大值为65.0%, 这主要依靠于污泥对CIP的迅速吸附而并非降解去除[9], 原因在于CIP具有杀菌作用, 在短暂时间内很难被微生物所降解.在38~66 d的运行期间, CIP的去除率急剧下降最后趋于动态平衡.这是因为吸附是一个可逆过程, 当MBR中的CIP被吸附到污泥表层后, 随着CIP的不断进入, 在污泥表层就会形成吸附点位竞争现象, 原先被吸附的CIP则会从污泥表层解吸出来[29], 最终达到污泥对CIP吸附和解吸的一个动态平衡状态.此时CIP的去除率介于18.0%~30.0%.

工况3, 当CIP投加浓度为10 mg·L-1时, MBR对CIP的去除效果随时间增加而持续降低; 主要是因为进水中CIP浓度的突然增加, 使活性污泥受到较大冲击, 进而降低了对CIP的降解能力; 该阶段CIP去除率介于7.0%~15.0%.

结合工况2、3结果可知, CIP整体去除率较低.原因在于:①整个运行过程中除取样检测所排掉的少量污泥外, 再无排泥操作, 因此吸附到污泥中的CIP不能因排泥而得到有效去除; ②整个运行过程中除CIP外, 试验用水中所提供的碳源及其浓度维持不变(COD理论值为400 mg·L-1), 因此微生物以易降解的碳源为主, 从而使得CIP利用率不高; ③CIP初始浓度高, 而水力停留时间短, MBR还不足以将CIP在短时间内有效降解去除.

2.3.3 CIP物料衡算

表 2所示, 对工况2和工况3 MBR中CIP进行平均物料衡算, 发现各阶段废水中大部分的CIP都随出水流出, 显示CIP去除效果不佳.在整个运行过程中, 随着CIP投加浓度从5 mg·L-1增加至10 mg·L-1, MBR对CIP的平均生物降解率呈降低趋势, 即从30.13%降至7.55%, 可能是因为CIP浓度的骤然增加使得平衡态的污泥体系受到一定的冲击, 污泥活性和污泥增长受到抑制.

表 2 MBR中CIP的物料衡算 Table 2 Mass balance of CIP in the MBR

结合图 6表 2发现, 随着CIP投加浓度和运行时间的增加, 污泥对CIP的吸附总量逐渐增加且吸附能力加强. CIP投加浓度为5 mg·L-1时, CIP污泥吸附率为0.25%, 污泥中CIP累积量增加14.57 mg; 当CIP投加浓度为10 mg·L-1时, CIP污泥吸附率为1.81%, 污泥中CIP累积量增加了206.73 mg.

物料衡算结果再次证明了MBR工艺对CIP的去除是生物降解、污泥吸附和膜丝截留共同作用的结果, 其中主要以生物降解为主, 污泥吸附次之, 与文献[21, 30]报道的结果基本一致.

本研究仅为MBR处理高浓度CIP废水提供初步的技术参考, 为MBR对CIP的去除特性和物料平衡关系提供数据支撑, 由于试验规模较小, 未能对CIP优化去除和CIP与膜污染关系进行探讨.今后有必要进一步优化试验条件, 开展放大规模的连续通水试验, 从技术和经济两方面综合评估技术应用的可行性.

3 结论

(1) MBR工艺处理含CIP的模拟废水研究发现, 随着CIP投加浓度的升高, 反应器中MLSS和MLVSS在不排泥情况下呈先降低后趋于波动平衡的趋势; 试验用水中COD和TOC去除率逐渐降低, 但CIP对有机物去除影响较小; CIP去除率呈现先升高后降低的趋势, 其中生物降解率逐渐降低, 污泥吸附率逐渐升高.

(2) 高浓度CIP对NitrosomonasAlcaligenesNitrospiraNitrobacter的活性具有抑制作用, 导致MBR体系氨氮去除效果降低, 硝化作用不强.

(3) CIP物料衡算分析表明, 试验用水中CIP去除是微生物降解、污泥吸附和膜丝截留作用的结合, 且以生物降解作用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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