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Vol. 37
2. 西安市环境监测站, 西安 710054
2. Xi'an Environment Monitoring Station, Xi'an 710054, China
氨是大气中最重要的微量气体之一[1]，参与大气氮循环，它是大气中唯一的碱性气体，能够与SO2、 NOx发生中和反应，对大气环境酸化起着重要的缓冲作用. 同时，氨也是大气气溶胶的重要前体物[2]，通过化学反应生成的硝酸铵、 硫酸铵等都是细颗粒物PM2.5的重要组成部分[3]，可造成雾霾天气，严重影响日常的生产生活. 进入到水体的NH3又会引发河流湖泊富营养化[4]. 此外，排放到大气中的NH3还会产生温室效应[5]. 因此，研究和掌握NH3的排放水平和分布特征，对于控制大气颗粒物污染、 改善生态环境具有重要意义[6].
人为氨源包括农业源和非农业源[7]，农业源氨排放主要来自畜禽业和农田系统； 非农业源主要来自人体、 生物质燃烧、 化工生产、 燃料燃烧、 废弃物处理及机动车尾气.
国内外学者对氨的排放特征愈发关注. 国外在氨排放领域的研究开始较早[8]，英国最先建立了包括农业源、 非农业源和天然源在内的英国国家氨排放清单，并估算了氨排量不确定性范围[9]，对农业源和非农业源氨排放的季节变化、 月变化和日变化均进行了研究[10]. 我国学者相继在不同的关注范畴内开展了有针对性的大气污染物排放清单的研究工作[11]，其中对氨排放清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大尺度(国家级)的排放清单[1, 12]和区域性排放清单[13~15].
近几年来，随着西安市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大气污染也日益加剧，氨作为PM2.5的重要组成部分[16]，对西安大气污染的影响不容忽视[17]，针对西安市大气污染现状，有必要对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进行研究，建立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了解该地区氨的排放特征，为了解氨排放对雾霾造成的影响提供基础数据. 为此，本文结合国内外近些年来的研究成果，根据西安市统计数据及一些实地调研结果，建立2013年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以期为西安市下一步开展氨排放控制工作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及对象本研究以2013年为基准年，研究区域为陕西省西安市，下辖新城、 莲湖、 碑林、 雁塔等10区3县，如图 1所示. 研究的人为源包括畜禽养殖、 氮肥施用、 土壤本底、 人体排泄、 生物质燃烧、 废弃物处理及机动车尾气7大类. 由于西安市没有涉及相应的化工生产企业，故本研究不考虑化工生产带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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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研究区域示意 Fig. 1 Study area diagram |
本研究中，西安市畜禽养殖、 氮肥施用量、 耕地面积、 人口的活动水平数据均来自文献[18]. 生物质燃烧活动水平数据来自文献[18]及现场实地调研. 废弃物处理及机动车尾气的活动水平数据来自西安市2013年环境统计数据以及西安市水务局提供的数据支持. 排放因子主要参照相关编制指南以及国内外研究成果，优先选用国家制定的编制指南或国内实测数据.
1.3 估算方法针对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的建立，本研究采用排放因子法对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量进行估算，采用的计算公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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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式中，E为氨的排放量(t)，i为地区，j为源类别，A为活动水平，EF为排放因子. 因不同污染源有其各自特征，因此对各污染源的活动水平和排放因子分类介绍如下.
1.3.1 畜禽养殖畜禽养殖中，氨排放主要来自于圈养、 放牧、 厩肥保存和施肥这4个阶段，主要来源于畜禽粪尿当中[5, 19]. 根据我国各类统计资料的统计口径和西安市现有统计资料，本研究将畜禽分为肉猪、 母猪、 黄牛、 奶牛、 肉牛、 马、 羊、 兔、 家禽这9类. 其中，兔及家禽基于年内出栏量，其余7类基于年末存栏量，采用公式(1)进行估算. 选取的排放因子如表 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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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畜禽养殖排放因子 Table 1 Emission factors of livestock |
1.3.2 氮肥施用
氮肥施用后，氮以氨的形式挥发到大气中，它是大气氨的重要来源. 而气候条件、 土壤性质、 氮肥种类和施肥方式都会影响到氨的挥发[1, 20]. 本研究通过实地调研得出，西安市的氮肥主要以尿素、 碳铵和硫铵为主，其中，尿素占1/4，碳铵和硫铵占3/4. 选取的排放因子[15]，如表 2所示. 根据氮肥施用折纯量采用公式(1)进行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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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氮肥施用比例及排放因子 Table 2 Application of various N fertilizer and their emission factors |
1.3.3 土壤本底
土壤本底会挥发一部分氨到大气中，根据大气氨排放清单编制技术指南，排放系数定义为每亩耕地每年向大气排放氨的量，参见文献[21]，推荐值为0.12 kg·(亩·a)-1.
1.3.4 人体排泄氨通过人体活动以呼吸、 汗液和粪尿的方式排放到大气中[9]，考虑到农村卫生处理条件不完备，将城市和农村分别考虑，城市人口取0.25 kg·(人·a)-1[15]，农村人口根据文献[21]为0.787 kg·(人·a)-1，基于2013年末西安市常住人口采用公式(1)进行估算.
1.3.5 生物质燃烧生物质燃烧主要包含秸秆灶膛燃烧、 秸秆田间燃烧、 薪柴燃烧、 草原大火和森林大火. 由于西安市实施禁烧政策近20年，秸秆田间燃烧现象已不存在，本研究不考虑秸秆田间燃烧、 草原大火和森林大火，基于生物质燃烧量和排放因子采用公式(1)进行估算. 排放因子选自文献 [22]，如表 3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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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生物质燃烧排放因子/g·kg-1 Table 3 Emission factors of biomass burning/g·kg-1 |
对于家用薪柴的焚烧量，通过走访周至县等区县调查，农户每年从每亩果园可收集到0.6 t薪柴用于做饭和取暖，根据各区县果园面积按比例估算西安市家用薪柴的焚烧量. 对于秸秆焚烧量，按公式(2)进行估算[23,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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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式中，M为秸秆焚烧量(t·a-1)； P为第j种农作物产量(t)； N为第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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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秸秆田间焚烧参数 Table 4 Parameters used in the calculation of crop residue field burning |
1.3.6 废弃物处理
废弃物处理产生的氨主要来自污水处理过程、 垃圾处理过程以及烟气脱硝过程. 其中污水处理和垃圾处理中氨排放量基于处理量按照公式(1)进行估算，本研究暂不考虑垃圾焚烧和堆肥释放的氨. 而烟气脱硝过程中氨排放量基于火力发电燃煤的消耗量按照公式(1)进行估算. 排放因子参考文献[21]，如表 5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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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 废弃物处理排放因子 Table 5 Emission factors of waste disposal |
1.3.7 机动车尾气
本研究将机动车分为轻型汽油车、 轻型柴油车、 重型汽油车、 重型柴油车和摩托车[28]，根据其保有量和行驶里程按照公式(3)进行估算. 其中保有量数据来自西安市2013年环境统计数据，行驶里程参考文献[29]，排放因子参考文献[21]，如表 6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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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式中，E为机动车尾气氨排放量(t)； i为地区； j为车辆类型； B为分类型机动车保有量(辆)； M为分类型机动车年均行驶里程(km)； EF为分类型机动车排放因子[g·(km·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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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机动车尾气排放因子 /g·(km·辆)-1 Table 6 Emission factors of vehicles/g·(km·veh)-1 |
2 结果与讨论 2.1 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
西安市2013年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如表 7所示，排放总量为47.17×103 t，从中可以得出，畜禽养殖是西安市氨排放量最大的人为源，排放量达20.55×103 t，占氨排放总量的43.57%. 其次是氮肥施用，氨排放量为17.51×103 t，占排放总量的37.11%. 畜禽养殖和氮肥施用排放量之和为38.06×103 t，占排放总量的80.68%. 因此可见，农业源是西安市大气氨排放的最主要来源，主要原因是因为西安市地处黄河流域关中盆地，水资源充裕，土壤肥沃，农业较为发达. 同时，人们的社会生活对畜禽和粮食等物质需求较大； 此外，与其他排放源比较，农业源的排放因子较大. 然而，非农业源对大气氨的贡献量也不容忽视，人体排泄、 生物质燃烧、 废弃物处理及机动车尾气分别占总量的7.28%、 1.48%、 7.60%和2.03%. 由于西安市耕地面积不大，加之其排放因子较小，所以土壤本底的排放量只占总量的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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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7 2013年西安市各类人为氨源排放清单 Table 7 Anthropogenic ammonia emission inventory by categories for the year 2013 in Xi'an |
由于畜禽养殖是西安市大气氨的最主要排放源，本研究中针对其做进一步的贡献率分析，如图 2所示. 从中可知，牛对大气氨排放量的贡献量最大，排放氨8.78×103 t，占畜禽养殖排放总量的42.7%，其中奶牛的贡献率最大为26.85%，肉牛占11.37%，黄牛占4.48%，主要是因为奶牛的饲养量较大，并且其排放因子较高. 猪在畜禽养殖中为第二大排放源，氨排放量为6.64×103 t，占畜禽养殖排放总量的32.33%，其中肉猪的贡献率最大为25.24%，母猪占7.09%，主要因为肉猪的需求量较大，年末存栏数较大. 此外，家禽的贡献率也较高，其大气氨排放量占畜禽养殖总量的16.62%，主要原因是家禽的饲养周期短，需求量大，导致其饲养量大，排放贡献率较高. 羊的贡献率为7.97%，而马和兔分别由于饲养量较小和排放因子较小的原因，其贡献率分别为0.11%和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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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2013年西安市畜禽养殖分类型排放分担率 Fig. 2 Emission contribution of livestock source by categories in Xi'an for the year 2013 |
根据西安市各区县不同排放源的活动水平，计算得到各区县的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及其排放强度，如表 8所示. 图 3为各区县氨排放量的构成. 由于机动车的流动性大，不能确定到某一区县，故本研究在这里暂不考虑机动车尾气排放的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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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8 2013年西安市各区县人为氨排放清单 Table 8 Anthropogenic ammonia emission inventory by county for the year 2013 in Xi'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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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2013年西安市各区县人为氨排放量及构成 Fig. 3 Distribution of anthropogenic ammonia source emission of Xi'an by county in 2013 |
因西安市各区县发展特征等情况不同，导致其氨排放特征也存在明显区别. 由表 8及图 3可知，临潼区是2013年西安市人为氨排放量最大的行政区，占排放总量的23.22%，其次蓝田县、 周至县、 户县、 长安区的排放量也较大，分担率比较接近，介于10.17%~14.41%，主要原因是上述几个区县位于西安市边缘地带，农业发达，畜禽饲养量大，而且农业耕地面积大. 高陵区、 阎良区和灞桥区农业较发达，而且灞桥区的垃圾填埋场对灞桥区的贡献很大，其排放量分担率介于5.4%~8.8%. 而新城区、 碑林区、 莲湖区、 雁塔区和未央区由于是西安市主城区，农业活动少，主要以人体排泄为主，故其氨排放量较小，其分担率介于0.3%~3.2%.
从排放强度看，2013年西安市人为氨平均排放强度为4.57 t·km-2，排放强度大于10 t·km-2的有阎良区、 灞桥区和临潼区，其中，阎良区最大，为14.75 t·km-2，周至县、 长安区、 蓝田县、 户县和雁塔区的排放强度低于平均排放强度.
2.3 人为源氨排放清单对比表 9列出了本研究与其他学者的研究结果对比，从排放总量来看，本研究估算结果高于南京市[30]和广州市[19]，低于北京市[31]. 与南京市和广州市相比，差别主要体现在农业源，主要原因是西安市与南京市、 广州市相比，地处关中平原，农业较为发达，畜禽养殖及氮肥施用量较大； 而较北京市而言，西安市人口数及机动车保有量均存在明显差距. 从排放强度来看，本研究高于南京市(3.91 t·km-2)和北京市(3.7 t·km-2). 总体而言，本研究能够比较客观地反映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的基本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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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9 与其他同类研究结果比较 Table 9 Comparison with other studies |
2.4 不确定性分析
排放清单估算分析过程中存在许多不确定性因素，主要包括关键数据的缺乏(活动水平和排放因子)、 数据代表性不足等[32]. 本研究中，不确定性主要来自排放因子的选取和部分活动水平数据的缺失. 其中土壤本底、 人体排泄、 废弃物处理及机动车尾气的活动水平数据均来自西安市统计年鉴和环境统计数据，排放因子选取自国家环保部最新编制的技术指南，不确定性最小. 畜禽养殖活动水平数据和氮肥施用活动水平数据均来自西安市统计年鉴，排放因子选取自国内学者研究修正后的因子，但由于缺少本地特征数据支持，本研究未能将畜禽养殖按其养殖方式、 养殖周期等不同进行具体计算，而氮肥施用也未能根据其气候条件和土壤条件等不同进行核算，故增加了本研究的不确定性. 生物质燃烧中，柴薪燃烧量是根据实地调研的数据按照果园种植面积比例进行估算，存在一定的误差； 此外，对于秸秆燃烧，其燃烧量也是基于主要粮食产量及国内研究成果估算得到，这也增大了估算结果的不确定性. 在95%的置信度下估算得到的清单不确定性如表 10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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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0 西安市人为源大气氨排放清单不确定性 Table 10 Anthropogenic sources of atmospheric ammonia emission inventory uncertainty in Xi'an |
3 结论
(1) 2013年西安市人为氨源NH3排放总量为47.17×103 t，排放强度为4.57 t·km-2.
(2) 畜禽养殖和氮肥施用是西安市最大的氨排放源，排放总量分别为20.55×103 t和17.51×103 t，占排放总量的80.68%.
(3) 畜禽养殖中，牛是最大的排放源，占畜禽养殖排放总量的42.7%，其次是猪，分担率为32.33%.
(4) 临潼区、 蓝田县、 周至县、 户县、 长安区依次为排放量最大的5个区县，其分担率均超过10%，其中临潼区的分担率为23.22%.
(5) 阎良区、 灞桥区和临潼区依次为排放强度最大的3个区县，其排放强度均大于10 t·km-2，其中阎良区的排放强度达到14.75 t·k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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