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科学  2014, Vol. 35 Issue (11): 4085-4094   PDF    
夏季东海和南黄海一氧化碳的浓度分布、海-气通量和微生物消耗研究
王敬, 陆小兰, 杨桂朋 , 徐冠球    
中国海洋大学化学化工学院, 青岛 266100
摘要:于 2013年 7月对东海和南黄海海水中 CO的浓度分布、时空变化、海-气通量和表层海水中 CO微生物消耗进行了研究. 夏季东海和南 黄海大气中CO的体积分数范围为68×10-9~448×10-9,平均值为117×10-9(SD=68×10-9n=36),呈现出近岸高、远海低的特点. 夏季东海和南黄海表层海水中CO的浓度范围为0.23~7.10 nmol·L-1,平均值为2.49 nmol·L-1(SD=2.11,n=36),CO的浓度受太阳辐射影响明显;不同站位 CO浓度的垂直分布特征基本相同,CO浓度最大值一般出现在表层,随深度增加 CO浓度迅速减小. 夏季东海和南黄海海水中 CO浓度具有明显的周日变化,最大值是最小值的 6~40倍. 各层最大值基本出现在中午,最小值基本上出现在凌晨前后. CO明显的周日变化特征进一步证明海水中 CO主要由光化学产生. 调查期间东海和南黄海表层海水中 CO相比大气处于过饱和状态,过饱和系数变化范围为 1.99~99.18,平均值为 29.36(SD=24.42,n=29),表明调查海域是大气中 CO的源. 调查期间 CO的海-气通量变化范围为 0.37~44.84 μmol·(m2·d)-1,平均值为 12.73 μmol·(m2·d)-1(SD=11.40,n=29). 调查海域 CO的微生物消耗培养实验中,CO的浓度随时间增长呈指数降低,消耗过程符合一级反应的特点,微生物消耗速率常数 KCO范围为 0.12~1.45 h-1,平均值为 0.47 h-1(SD=0.55,n=5),微生物消耗速率与盐度之间有一定的相关性.
关键词一氧化碳     浓度分布     海-气通量     日变化     微生物消耗     中国东海和南黄海    
Distribution, Flux and Biological Consumption of Carbon Monoxide in the East China Sea and the South Yellow Sea in Summer
WANG Jing, LU Xiao-lan, YANG Gui-peng , XU Guan-qiu    
College of Chemistry and Chemical Engineering,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Abstract: Carbon monoxide (CO) concentration distribution, sea-to-air flux and microbial consumption rate constant, along with atmospheric CO mixing ratio, were measured in the East China Sea and the South Yellow Sea in summer. Atmospheric CO mixing ratios varied from 68×10-9-448×10-9, with an average of 117×10-9 (SD=68×10-9, n=36). Overall, the concentrations of atmospheric CO displayed a decreasing trend from the coastal stations to the offshore stations. The surface water CO concentrations in the investigated area ranged from 0.23-7.10 nmol·L-1, with an average of 2.49 nmol·L-1 (SD=2.11, n=36). The surface water CO concentrations were significantly affected by sunlight. Vertical profiles showed that CO concentrations rapidly declined with depth, with the maximum values appearing in the surface water. CO concentrations exhibited obvious diurnal variations in the study area, with the maximum values being 6-40 folds higher than the minimum values. Minimal concentrations of CO all occurred before dawn. However, the maximal concentrations of CO occurred at noon. Marked diurnal variation in the concentrations of CO in the water column indicated that CO was produced primarily by photochemistry. The surface CO concentrations were oversaturated relative to the atmospheric concentrations and the saturation factors ranged from 1.99-99.18, with an average of 29.36 (SD=24.42, n=29). The East China Sea and the South Yellow Sea was a net source of atmospheric CO. The sea-to-air fluxes of CO in the East China Sea and the South Yellow Sea ranged 0.37-44.84 μmol·(m2·d)-1, with an average of 12.73 μmol·(m2·d)-1 (SD=11.40, n=29). In the incubation experiments, CO concentrations decreased exponentially with incubation time and the processes conformed to the first order reaction characteristics. The microbial CO consumption rate constants (KCO) in the surface water ranged from 0.12 to 1.45 h-1, with an average of 0.47 h-1 (SD=0.55, n=5). A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KCO and salinity was observed in the present study.
Key words: carbon monoxide     concentration distribution     sea-to-air flux     diurnal variation     microbial consumption     East China Sea and South Yellow Sea    

一氧化碳(CO)是大气中重要的痕量气体,影响大气对流层中羟基自由基的浓度[1,2],进而影响对流层的氧化能力,间接影响大气中温室气体的存留时间,加剧温室效应. 因此这些年CO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对海洋中的CO研究始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观测到海洋是大气中CO的源[3,4,5]. 但不同的研究者对海洋向大气释放CO中C的估算(3.7~600 Tg ·a-1)各不相同[4,6,7,8,9,10]. 海水中的CO主要是由海水中有色溶解有机物质(colored/chromophoric dissolved organic matter,CDOM)光照产生的[4,9,11],次要途径由暗反应产生,即溶解有机物(dissolved organic matter,DOM)热力学降解; CO消耗途径主要为微生物消耗[4,11],约占大洋海水中CO总消耗量的86%[11],次要途径为海-气界面扩散[5,11,12]. 在化学、 生物和物理的共同作用下海水中CO浓度呈现出复杂的时空变化.

图 1 东海和南黄海采样站位示意 Fig. 1 Locations of the sampling stations in the East China Sea and the South Yellow Sea

近年来,研究区域主要集中在开阔大洋,而受陆源影响较大的近岸海域,与开阔海洋相比,其海-气交换和微生物消耗以及光生产等存在许多不同[11,13,14,15,16,17,18,19,20],有待于深入研究. 目前我国已经开展了关于中国近海大气和海水中CO的浓度分布、 海-气通量的调查,并且在部分海域进行了CO的光化学生产和微生物消耗的研究[13,14,15,16,17,18,19]. 本课题组近几年主要开展了春季和秋季东海和黄海[17,18]、 春季黄海和渤海[19]CO分布、 通量、 微生物消耗和光化学研究,以及胶州湾CO分布、 通量和光化学的研究[13,14,15,16]. 目前的研究仅限于局部海域、 个别季节的海洋调查,尚未开展有关夏季CO分布的研究. 本研究于2013年夏季对我国东部陆架海区——东海和南黄海进行了大面调查和现场模拟实验,旨在分析和探讨夏季该海域CO的浓度分布、 海-气通量、 日变化及其微生物消耗,进一步完善中国近海CO的研究内容.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品采集

于2013-07-14~2013-07-28随“东方红2号”对东海和南黄海进行了现场调查,调查区域及采样站位如图 1. 现场调查中,不同深度的海水样品由东方红2调查船上配备直读式温盐深仪的尼斯金采水器采集获得,然后通过硅胶管和三通阀在无气泡的条件下注入到50 mL经10% HCl-Milli-Q水洗过的玻璃注射器中,注射器事先用海水润洗2~3次,勿留有气泡,再将该注射器用聚四氟乙烯三通密封.

为降低船上释放气体污染,应在船走航时用50 mL注射器在距海面10 m处的甲板上迎风处取大气样品.

1.2 分析方法 1.2.1 一氧化碳浓度测定

海水样品的测定采用顶空平衡法: 将现场采集的样品体积控制至44 mL,然后通过三通阀向注射器内注入6 mL高纯氮气,最后将该注射器用聚四氟乙烯三通密封,通过摇摆试验机(广东塘厦飞蝗高精仪器有限公司)以120 r ·min-1 的速度进行振荡,时间为5 min[21],再将达到气液平衡的顶空气体通过阻水滤膜(0.2 μm Nuclepore Teflon filter,Φ 13 mm)注入到Ta3000痕量气体分析仪进行测定. 大气样品采集后直接通过阻水滤膜注入到Ta3000痕量气体分析仪(美国Ametek公司)进行测定. 仪器采用CO标准气体(972×10-9,大连大特气体有限公司)进行校正. 该方法测量的相对标准偏差<4.4%,方法的最低检出限为0.02 nmol ·L-1[21].

1.2.2 CO微生物消耗的测定

本研究采用黑暗培养法[22,23]测定CO微生物消耗速率: 使用经10% HCl-Milli-Q水洗过的300 mL玻璃注射器采集表层海水,采集前应先用表层海水润洗2~3次,采样完成时注射器内不应留有气泡. 然后将该注射器置于表层海水循环水浴中进行现场避光培养. 使用50 mL玻璃注射器通过三通从300 mL注射器内抽取水样进行CO浓度测定,抽取过程中要防止大气进入注射器内. 样品采集后立刻测定CO浓度作为第一个时间点的CO浓度,约30 min后测定CO浓度作为第二个时间点的浓度,然后根据消耗速度的不同,每隔30 min至1 h的时间间隔测定一次CO的浓度,整个时间系列一般测定5个点左右. CO微生物消耗速率的测定站位具体见表 1.

1.3 海-气通量和饱和系数的计算方法

CO的海-气交换通量F[mol ·(m2 ·h)-1]可以通过下式求得[24]:

式中,k为气体交换常数(m ·h-1); [CO]surf为现场测得的表层海水中CO的浓度(nmol ·L-1); [CO]eq为与大气中CO相平衡时,海水中CO的浓度(nmol ·L-1).

气体交换常数k采用Wanninkhof建立的模型进行计算[24],求得的k值需要乘以(Sc/660)-0.5进行校正,Sc值可通过下式求得[12]:

式中,t为海水的温度(℃).

海水CO浓度[CO]surf可通过顶空气体中CO的测定值求得[25]:

式中,p为大气压力(atm); ma为气液平衡后顶空气体中CO的体积分数; β(busen solubility coefficient)为CO在海水中的溶解度常数,与海水的温度和盐度有关[26]Vw为海水样品的体积(mL); Va为顶空气体的体积(mL); R为气体常数[0.082 06 atm ·L ·(mol ·K)-1]; T为现场的海水温度(K).

与大气中CO相平衡时,海水中CO的浓度[CO]eq可通过下式求得[27]:

式中,[CO]atm是现场测得的大气中CO的体积分数; M为标准压力和温度下CO的摩尔体积25.094 1 L ·mol-1[10,28].

海水中CO的过饱和系数α可通过下式求得[27]:

2 结果与分析 2.1 大气中CO的含量

大气中CO的体积分数为68×10-9~448×10-9,平均值为117×10-9(SD=68×10-9n=36),最大值为最小值的6.6倍. 大气中CO的最大值出现在近岸站位C01,最小值出现在调查海域的远海站位FP01. 大气中CO的水平分布见图 2,从中可以看出大气中CO的浓度总体上从近岸向远海逐渐降低. 研究结果低于文献[17,18]报道值,春季东海和黄海大气中CO浓度平均值分别为190×10-9[17],秋季东海和南黄海大气中CO浓度平均值分别为297×10-9[18]. 这是由于东海和南黄海大气中CO主要受陆源输入的影响,春季和秋季我国北方温度较低,化石燃料的使用,产生大量的 CO,使得春季和秋季大气中 CO浓度高于夏季值.

2.2 海水中CO的浓度 2.2.1 CO的水平分布 调查海域表层海水中CO的浓度范围为0.23~7.10 nmol ·L-1,平均值为2.49 nmol ·L-1(SD=2.11,n=36),最大值为最小值的30.4倍. 各站位表层海水中CO的浓度见图 3. 表层海水中CO浓度的最大值(7.10 nmol ·L-1)出现在站位P01,取样时间10:59; CO浓度的最小值(0.23 nmol ·L-1)出现在站位P05,取样时间02:39. 表层水具有明显的时空变化,CO浓度基本从近岸向远海逐渐降低. 这主要是我国东部沿海人为活动对近岸海域生态环境的影响. 但是部分断面表层海水中CO的浓度与采样时间有较好的一致性,表现为中午前后浓度高,凌晨前后浓度低,因此陆源输入和太阳光照强度会共同影响表层海水中CO浓度,从而使CO浓度值产生较大变化. 本研究结果高于春季和秋季的调查结果[17,18],春季东海和黄海海水中CO浓度平均值分别为2.24 nmol ·L-1[17],秋季东海和南黄海CO浓度 平均值分别为0.68 nmol ·L-1.[18]. 这种季节的差异是多方面造成的,包括不同季节太阳辐射的强度、 CO海-气通量和微生物消耗的变化.

图 2 大气CO的水平分布 Fig. 2 Horizontal distribution of the atmospheric CO concentrations 体积分数×10-9
图 3 海水、大气中CO浓度和过饱和系数 Fig. 3 Concentration of CO in surface water and oversaturation factor
2.2.2 CO的日变化

本次调查中,笔者对MT1连续站白天每隔2 h、晚上每隔3 h采集标准层海水,对水体中CO浓度的日变化特征进行了考察,研究结果如图 4. 调查结果显示,夏季东海和南黄海海水中CO浓度具有明显的日变化,最大值是最小值的6~40倍. Jones[29]报道表层海水中CO的浓度有明显的日变化,并指出中午的最高浓度是凌晨的最低浓度的2~20倍; Stubbins等[30]也曾作出相关报道,发现最高浓度是最低浓度的5~7倍. 各层最大值基本出现在13:00左右,最小值基本上出现在凌晨前后. 与Conrad等[31]在大西洋和Ohta[32]在太平洋的研究结果以及春季黄海和渤海[17]、 秋季东海和南黄海[18]海水中CO日变化特征是一致的. CO明显的日变化特征进一步证明海水中CO主要由光化学产生. 夏季表层日变化的最大值均比春季黄海和渤海、 秋季东海和南黄海表层最大值高,可能因为夏季海水温度较高,太阳光照较强,海水中CDOM吸收的太阳光较多造成的.

图 4 MT1站位CO的日变化 Fig. 4 Diurnal variation of CO concentration in the seawater at anchor station MT1
2.2.3 CO的垂直分布

本航次中,还对部分站位CO的垂直分布进行了调查见图 5. 从中可以看出,海水中CO浓度最大值出现在表层,随深度增加CO浓度迅速减小. 这主要是由于表层海水接收到的太阳光最多,在太阳光的作用下,CDOM降解产生大量的CO,随深度增加,太阳光被海水及海水中的颗粒物吸收和散射,导致CDOM接受到的太阳光逐渐减少,CO浓度降低[27]. 春季东海和黄海[17]以及秋季东海和南黄海[18]也发现相似的规律.

图 5 D05和P11 CO浓度、温度、盐度和叶绿素的垂直分布 Fig. 5 Vertical profile of CO concentrations,temperature,salinity,and concentration of Chl-a at stations D05 and P11

另外还考察了在垂直分布中CO与叶绿素(Chl-a)的关系. 在站位D05 Chl-a最大浓度出现在表层,随深度增加表现出先减小后增大再减小的变化规律; 站位P11的Chl-a最大浓度出现在50 m左右,CO和叶绿素在垂直分布上没有表现出相关性,该结果与文献报道相一致[22,32].

2.2.4 典型断面CO的垂直分布

C断面重合北纬35°,横跨南黄海冷水团. 该断面水深较浅,最深处只有80 m左右. P断面通过长江冲淡水区,并横切冲绳海槽与黑潮水系主轴,从长江口一直外延到陆架东海外部外海. 夏季C、 P断面温度、 盐度和CO浓度的垂直分布如图 6.

图 6 C断面和P断面温度、盐度和CO浓度的垂直分布 Fig. 6 Vertical profile of temperature,salinity,and CO concentration along transects C and P

夏季,C断面处于黄海冷水团的控制[33],底层水温明显偏低. 此时处于黄海冷水团的鼎盛期,存在较强的温跃层,抑制了海水的上下对流,使跃层以下仍能保持冬季底层海水的特征. CO浓度在垂直方向上基本符合表层最高,随深度增加CO浓度降低的趋势. 但在C05站位,表层至30 m CO浓度逐渐降低,从50 m以下,CO浓度又增大,与秋季东海和黄海调查结果一致[27]. 其原因尚有待于进一步调查.

P断面温度和盐度在垂直方向呈现明显的层化现象,P01站海水温度和盐度均较低,同时出现CO浓度较高的现象,可能主要是受到长江冲淡水的影响. 在该断面每个站位的垂直分布中,CO浓度基本上都随海水深度的加深而降低. 但个别站如P03~P11,随深度增加先降低后增加. 主要原因可能是黑潮次表层水的入侵在夏季最强[34],使底层水有黑潮次表层水的特性(夏季其水温约为17~20℃,盐度约为34.30~34.50),较陆架上的海水而言,底层水出现低温高盐区[34,35]. CO浓度最大值一般出现在表层,但在个别站位中(如P04、 P05),CO浓度的最大值出现在下方10 m层. 原因可能是采样时风速较大,海面波破碎造成表层CO通过海气界面扩散到大气中.

2.3 CO的海-气通量

各个站位CO的过饱和系数见图 3,CO的过饱和系数变化范围为1.99~99.18,平均值为29.36(SD=24.42,n=29),说明在调查期间整个调查海域,海水中CO相对于大气都是过饱和的,表明所调查的东海和南黄海是大气CO的源. 调查结果高于春季和秋季调查结果[17,18],春季东海和黄海过饱和系数平均值为16.00[17],秋季东海和南黄海过饱和系数平均值为3.34[18]. 由图 3及春季[17]和秋季[18]调查结果可以看出过饱和系数的变化趋势与表层海水中CO浓度变化基本一致,表明过饱和系数主要受到表层海水中CO浓度的影响,表层海水CO主要由光化学产生. 调查结果表明夏季表层海水中CO浓度大于春季和秋季,夏季大气中CO浓度低于春季和秋季,因此夏季过饱和系数大于春季和秋季.

CO的海-气通量与风速、 过饱和系数关系见图 7,可以看出,CO的海-气通量与风速变化一致,说明风速是影响海-气通量的一个重要因素. 海-气通量变化范围为0.37~44.84 μmol ·(m2 ·d)-1,平均值为12.73 μmol ·(m2 ·d)-1(SD=11.40,n=29). 最大值出现在站位ME5,该站位CO的过饱和系数(49.03)和风速(10.8 m ·s-1)都比较大; 最小值出现在站位C03,该站位CO的过饱和系数(3.47)和风速(5.10 m ·s-1)都比较小,海-气通量受海水中CO过饱和程度和风速大小的共同影响.

Zafiriou等[12] 在Sargasso海域春季的调查结果为6.54 μmol ·(m2 ·d)-1,Xie等[36]报道Beaufort海春季海-气通量为(6.20± 6.43) μmol ·(m2 ·d)-1,春季东海和黄海调查结果为6.67 μmol ·(m2 ·d)-1[17],秋季东海和南黄海的调查结果为1.82 μmol ·(m2 ·d)-1[18],春季黄海和渤海调查结果为2.13 μmol ·(m2 ·d)-1[19]. 可以看出夏季东海和南黄海海-气通量值处在较高的水平,这主要是由于夏季海水中CO的过饱和程度和风速都较大的原因.

东海和南黄海的海域面积为107.9×104 km2[37],由此估算出夏季东海和南黄海向大气输送C(以12 C计)的速率为1.65×108 g ·d-1.

图 7 CO海-气通量、风速、过饱和系数 Fig. 7 Sea-to-air flux of CO,wind speed and oversaturation factor
2.4 CO微生物消耗

本研究采用黑暗培养法[22,23]测量了CO微生物消耗,典型站位的CO微生物消耗曲线见图 8. 调查结果显示,CO浓度随时间增大呈指数型降低,符合一级反应的特点,各个站位的CO微生物消耗速率的相关系数(R2)、 消耗速率常数(KCO)、 周转时间(τCO=1/KCO)和Chl-a浓度见表 1. 所选站位的CO微生物消耗速率常数范围为0.12~1.45 h-1,平均值为0.47 h-1(SD=0.55,n=5),高于东海和黄海春季和秋季的CO消耗速率常数分别为0.22 h-1和0.16 h-1[27]. 主要是因为夏季海水中Chl-a浓度较高,使微生物数量增加[38,39]. 另外,夏季海水温度较高,微生物活动也较活跃[40]. KCO的最大值出现在站位R1,该站位具有较大的叶绿素值(7.25 μg ·L-1)和较低的盐度值; KCO的最小值出现在站位P07,该站位具有较高的盐度值.

表 1 各培养实验站位的CO消耗速率(KCO)、周转时间(τCO)、微生物消耗速率的相关系数(R2)、温度、盐度和叶绿素数据Table 1 Microbial CO consumption rate constant (KCO),biological turnover time (τCO),regression coefficient between CO concentration and incubation time (R2),temperature,salinity and Chl-a concentrations at some typical stations
图 8 典型站位CO微生物消耗曲线 Fig. 8 Typical [CO] versus incubation time at stations T6 and P07

进行微生物消耗研究的站位中,表层海水的盐度变化范围为29.20~33.76,盐度与消耗速率常数KCO关系如图 9,可见KCO与盐度值之间存在较好的相关性,KCO随盐度值的增大而减小(R2=0.906,n=5,P=0.012 5),该结果与文献报道结果相一致[18,27,41]. Xie等[41]的研究发现,在盐度为0~19时,KCO随盐度增大而升高; 在盐度大于19时,KCO随盐度增大而降低.

CO的微生物消耗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其微生物消耗速率KCO不仅受到叶绿素、 微生物数量、 微生物的种类、 供给微生物的有机质的影响,无机营养盐、 温度、 盐度和pH等因素也会影响到微生物消耗速率KCO[42,43,44].

图 9 KCO与盐度的关系 Fig. 9 Correlation between KCO and salinity
3 结论

(1) 夏季东海和南黄海大气中CO的体积分数范围为68×10-9~448×10-9,平均值为117×10-9,呈现出近岸高、 远海低的特点.

(2) 从水平分布上看,海水中CO浓度范围为0.23~7.10 nmol ·L-1,平均值为2.49 nmol ·L-1,CO浓度值受太阳辐射影响明显. 东海和黄海海水中CO浓度的垂直分布在不同的断面和站位均呈现近似分布,CO浓度最大值一般出现在表层,随深度增加,CO浓度逐渐降低. 海水中CO与Chl-a之间无明显相关性.

(3) 东海和南黄海海水中CO浓度均具有明显的周日变化,最大值是最小值的6~40倍. 其中,各层CO浓度最小值均出现在凌晨前后,最大值出现在中午. CO明显的周日变化进一步证明了海水中CO主要是由光化学产生的.

(4) 东海和南黄海表层海水中的CO处于过饱和状态,东海和南黄海是大气CO的源,海-气通量平均值为12.73 μmol ·(m2 ·d)-1.

(5) 东海和南黄海夏季CO微生物消耗速率常数范围为0.12~1.45 h-1,平均值为0.47 h-1. 研究表明,微生物消耗速率与盐度之间有一定的相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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