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科学  2014, Vol. 35 Issue (7): 2748-2754   PDF    
引用本文
王辉, 谢鑫源. Cd、Cu和Pb复合污染对蚯蚓抗氧化酶活性的影响[J]. 环境科学, 2014, 35(7): 2748-2754.
WANG Hui, XIE Xin-yuan. Effects of Combined Pollution of Cd, Cu and Pb on Antioxidant Enzyme Activities of Earthworm in Soils[J].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14, 35(7): 2748-2754.
Cd、Cu和Pb复合污染对蚯蚓抗氧化酶活性的影响
王辉1,2, 谢鑫源2    
1. 浙江工商大学环保设计研究院, 杭州 310005;
2. 浙江省工业环保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杭州 310005
收稿日期: 2013-11-11; 修订日期: 2014-1-9.
作者简介：王辉（1980~），男，工程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工业水处理及环境评价，E-mail：hp301@163.com
通讯联系人,E-mail:xxyuan1010@126.com
摘要：采用蚯蚓毒性试验和均匀组合设计（Cd：0~15 mg·kg-1，Cu：0~175 mg·kg-1，Pb：0~600 mg·kg-1）方法，以赤子爱胜蚓（Eisenia foetida）为试验蚓种，研究了土壤中重金属Cd、Cu、Pb复合污染对蚯蚓体内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谷胱甘肽硫转移酶（GST）和酸性磷酸酶（AP）活性的影响，为重金属污染土壤的生物学诊断和风险评价提供科学依据. 结果表明，Cd、Cu、Pb复合胁迫对蚯蚓SOD、GST和AP活性产生显著的诱导效应，酶活性与重金属含量及其持续时间密切相关：蚯蚓SOD活性在暴露前8 d因受重金属胁迫比第0 d增加了7.4%~240.5%，之后因胁迫过强被抑制，比第8 d下降了19.4%~69.7%. GST活性则在暴露前16 d持续增加了104.3%~217.3%，之后受抑制比第16 d下降了1.2%~40.3%. AP活性随时间呈“促进-抑制-促进-抑制”变化，在第8 d受胁迫比第0 d下降了9.2%~37.8%，至第16 d产生适应比第8 d增加了37.2%~117.2%，但最终因胁迫过强比第16 d下降了24.3%~34.0%. 回归分析表明，Pb和Cd-Cu-Pb对SOD活性的产生影响最为显著，Cd和Cu则显著影响了GST和AP活性.
关键词： 蚯蚓     重金属     复合污染     超氧化物歧化酶     谷胱甘肽硫转移酶     酸性磷酸酶    
Effects of Combined Pollution of Cd, Cu and Pb on Antioxidant Enzyme Activities of Earthworm in Soils
WANG Hui1,2, XIE Xin-yuan2    
1. Institute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Design & Research,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05, China;
2. Institute of Zhejiang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Design & Research Co., Ltd., Hangzhou 310005, China
Abstract: Recently, soil heavy metal contamination becomes more and more serious in certain areas in China. Adverse effect caused by heavy metals in contaminated soils has been a wide concern for many years. In this study, a bioassay experiment with the earthworm (Eisenia foetida) was conducted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compound application of Cd, Cu and Pb in soil on surperoxide dismutase (SOD), glutathione S-transferase(GST) and acid phosphatase(AP) activity in earthworms. Through a method of greenhouse soil experiment, this study utilized a uniform design method of three factors and six levels (Cd: 0-15 mg·kg-1, Cu: 0-175 mg·kg-1, Pb: 0-600 mg·kg-1) to research the physiological property and enrichment characteristics of earthworm in soils with Cd, Cu and Pb compound pollution. The activity of SOD, GST and AP were inhibited significantly under Cd, Cu and Pb compound pollution. And they were impacted by both time and heavy metal contents in the soil. 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sample, the activity of SOD increased by 7.4%-240.5% in the first eight days under the stress of heavy metals. But owing to the extremely severe stress, it was suppressed and descended by 19.4%-69.7%. 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sample, the activity of GST increased by 104.3%-217.3% in the first sixteen days under the stress of heavy metals. But owing to the extremely severe stress, it was suppressed and descended by 1.2%-40.3%. The activity of AP changed over time in a trend of "increase, decrease, increase, decrease". 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sample, the activity of AP decreased by 9.2%-37.8% in the first eight days, then increased by 37.2%-117.2% in sixteenth days and decreased by 24.3%-34.0% to the last day. The analysis demonstrates that Pb and Cd-Cu-Pb is the dominant factor to the activity of SOD, while Cd and Cu were the dominant factors to the activity of GST and AP.
Key words: earthworm     heavy metal     combined pollution     superoxide dismutase     glutathione S-transferase     acid phosphatase    

长久以来，土壤一直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本. 然而，随着现代工业的蓬勃发展，各类污染物肆意排放，随即而来的是日趋严重的土壤污染问题. 其中土壤的重金属污染显得尤为严重，已成为全球共同关注的问题之一[1].

目前，土壤重金属污染往往是由多种元素构成的复合污染. 为有效地控制环境污染，并对环境质量作出准确的评判，国内外专家学者相继开展了对重金属复合效应的研究[2]. 土壤中多种金属元素的存在，使得各元素本身及其特异性，在元素与土壤界面之间产生交互作用，从而使得重金属污染土壤的修复更加具有挑战性.

根据国内外现有的报道和研究发现[3]，有些品种的蚯蚓对重金属Cd、 Cu、 Pb、 Hg[4, 5, 6]等具有一定的富集能力和耐性，可以通过自身解毒和富集机制存活在污染土壤中，在一定程度上富集重金属，在数量上也有一定的优势. 如Kennette等[5]用蚯蚓(Lumbricus terrestres L.)在Pb含量为100.00 mg ·kg-1和Zn含量为14600.00 mg ·kg-1的复合污染土壤中进行培养实验，蚯蚓未表现出明显的死亡现象. 伏小勇等[6]通过模拟Cu、 Zn、 Pb和Hg复合污染土壤，研究微小双胸蚓(Bimastus parvus)对重金属的富集量，结果表明，蚯蚓对重金属的吸收顺序为：Zn＞Cu＞Pb＞Hg，在其耐受范围内，表现出一定的耐性和富集能力.

为使蚯蚓能在可以接受的重金属含量范围内有效地富集重金属，需要对蚯蚓的身体机能作有效地了解. SOD、 GST和AP活性的诱导作用常常用来作为指示重金属的分子标记物.

因此，本研究采用土壤接触法，将蚯蚓暴露于含有Cd、 Cu、 Pb这3种重金属的土壤中32 d，监测其体内SOD、 GST和AP酶活性的变化，旨在探讨土壤中Cd、 Cu、 Pb复合污染对蚯蚓体内上述酶含量或活性的剂量及时间效应，寻找适合的生物标记物，为Cd、 Cu、 Pb复合污染环境的长期诊断，以及环境监测标准的制定提供更为现实的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实验材料

供试蚯蚓：所用蚯蚓为赤子爱胜蚓，购买自江苏某养殖场. 先预养2~3周，选择体重200 mg左右、 具有环带的健康成蚓进行实验.

供试土壤：取自浙江省某重金属污染农田，采集深度为0~20 cm，土样自然风干后，剔除植物残体和石块，研磨，过2 mm筛备用. 土壤的基本理化性质见表 1.

表 1 供试土壤的理化性质 Table 1 Physicochemical properties of tested soils

药品：Cd(NO3)2 ·4H2O、 Cu(NO3)2 ·2H2O和Pb(NO3)2 ·3H2O，均为分析纯，购买自杭州华东医药.

1.2 方法设计

实验采用3因素6水平均匀组合设计方案(见表 2)，共6个处理，各处理浓度设计参照蚯蚓在单种重金属的生存极限浓度及《土壤环境质量标准》(GB 15618-1995). 实验采用高(17 cm)×直径(20 cm)PVC盆，每盆装土2 kg，各处理重复3次. 实验采用Cd(NO3)2 ·4H2O、 Cu(NO3)2 ·2H2O和Pb(NO3)2 ·3H2O配成相应浓度的重金属溶液均匀混合到土壤中，同时设无重金属添加为空白对照处理(CK).

表 2 实验设计 Table 2 Design of experiment
1.3 蚯蚓处理

将蚯蚓放在空盆中吐土24 h，保持一定湿度. 将清肠后的蚯蚓表面冲洗干净，用滤纸吸干表面水分，每个方盒中放入200条蚯蚓，补充蒸发掉的水分使土壤湿度保持70%~80%，在盆上盖上一层纱布以保证蚯蚓生活在湿度相对稳定的环境中，防止蚯蚓逃逸. 将处理盆放在25℃±2℃，湿度为80%的温室中养32 d. 每2 d随机交换方盒在温室中的位置. 在实验的第2 d、 第4 d、 第8 d、 第16 d、 第32 d分别取出体型差不多的蚯蚓3条做毒理实验，同时取土壤表面蚓粪和少量土壤保存. 观察并记录蚯蚓的存活情况、 中毒症状及行为.

1.4 分析方法

(1)SOD酶活力的测定 采集存活蚯蚓样品，称重，按质量体积比1 ∶3加生理盐水制备成10%的组织匀浆，在控温低速离心机3000 r ·rnin-1，4℃时离心10 min，然后取组织匀浆上清液，待测.

(2)GST活性检测 参照高玉红等[7]方法，1 g组织加4倍体积的pH=7.40缓冲液(0.25 mol ·L-1蔗糖、 10.00 mmol ·L-1 Tris-HCl及1.00 mol ·L-1 EDTA)用匀浆器制成匀浆，4000 r ·rnin-1离心15 min，取上清液分别进行AP和GST活性测定. GST活性检测采用1-氯2,4-二硝基苯(CDNA)法. 还原型谷胱甘肽(GSH)与1-氯2,4-二硝基苯反应生成2,4-二硝基-谷胱甘肽复合物(GS-DNB). 通过检测该复合物生成量的高低反映GST活性的大小，以每分钟催化生成1 nmol产物为1个酶活性单位.

(3) AP活性测定 样品与醋酸钠缓冲液混合(体积比3 ∶7)，37℃孵育10 min，加入1/2混液(样品与醋酸钠缓冲液)体积的反应液Ⅰ(0.20 mol ·L-1醋酸钠，12.00 mmol ·L-1对-硝基苯酚钠，0.60 mg ·mL-1牛血清白蛋白)，37℃孵育25 min后，加入4倍反应液体积的终止液(1.00 mol ·L-1 Tris，0.30 mol ·L-1磷酸钾，pH 8.50)，检测在405 nm的光密度值. 根据释放的对-硝基苯酚量计算AP活性.

(4)蛋白质的检测 采用考马斯亮蓝G250蛋白定量法.

1.5 数据分析

用SPSS(Standard Version 17.0,SPSSInc.)统计软件进行方差和相关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Cd、 Cu、 Pb复合胁迫对蚯蚓SOD活性的影响

由图 1可见，蚯蚓暴露在Cd、 Cu、 Pb复合污染土壤中，各处理SOD活性随时间的变化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 SOD活性在第8 d达到最高，与第0 d对照相比，各处理SOD活性分别增加了196.1%、 162.6%、 201.2%、 241.5%、 232.9%、 202.1%和150.8%; 第8 d之后，各处理SOD活性下降趋势明显. 第32 d的数据显示，各处理SOD活性均大于第0 d对照，分别为其1.19、 1.09、 1.03、 1.21、 1.10和1.54倍. 上述结果表明，复合污染能够显著增加蚯蚓体内SOD活性，当暴露时间≥8 d后，蚓体内SOD活性大幅度下降. 这与众多研究结果相类似[8,9]，如吴尔苗等[10]研究菲和芘复合污染对蚯蚓抗氧化酶活性的影响. 蚯蚓在遭受重金属复合污染的胁迫时，产生的氧自由基数量增加，为了消除氧自由基对蚯蚓造成的伤害，SOD活性增加. 但随着暴露时间的延长，重金属抑制了SOD的活性，从而使得SOD活性下降.

图 1 Cd、 Cu、 Pb复合污染下蚯蚓体内SOD活性的变化 Fig. 1 Effects of the combination of Cd,Cu and Pb on SOD activity of earthworm

各处理与对照(CK)相比，SOD活性在各时间段的变化没有明显的规律，个别处理与空白对照形成显著差异(P<0.05)，如暴露2 d的处理2~4号和6号，暴露4 d的处理1~6号，暴露8 d的处理3~5号，以及暴露32 d的处理1~6号，其活性均显著高于对照组; 而暴露8 d的处理1号和暴露16 d的处理1~4号，其活性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说明蚯蚓体内SOD活性的变化与暴露时间和土壤中重金属之间相互作用密切相关.

为更好地说明蚯蚓在不同培养时间段，3种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对SOD活性的影响，设土壤中Cd、 Cu、 Pb含量为自变量X1、 X2、 X3，各元素交互项Cd-Cu、 Cd-Pb、 Pb-Cu、 Cd-Cu-Pb设为X1X2、 X1X3、 X2X3和X1X2X3; 各时间段SOD活性为因变量Y1、 Y2…Y5，基于Cd、 Cu、 Pb复合污染实验样品处理的数据为基础，建立多元回归方程. 回归分析表明(表 3)，暴露第2 d，在Cd、 Cu、 Pb及其相互作用(Cd-Cu、 Cu-Pb、 Cd-Pb、 Cd-Cu-Pb)的影响下，Pb对SOD活性的诱导表现为明显的抑制作用(P<0.05)，Cu-Pb对SOD活性产生明显的诱导作用，且对SOD活性影响占主导，说明Cu-Pb对SOD活性的诱导表现为协同作用，这与邰托娅等[8]、 贾秀英等[11]研究的结果一致. 暴露第4 d，Pb对SOD活性产生明显的诱导作用，而Cu-Pb则表现为相反的抑制效应，说明随着Pb中毒时间的延长，蚯蚓对有毒物质进入体内产生代偿作用，此时，Cu-Pb对SOD活性的诱导表现为拮抗作用. 由此可知，不同暴露时间，蚯蚓体内各重金属含量的不同导致重金属相互作用对SOD活性产生出不同的诱导效应，这与胡蓉等[12]的研究结果相类似.

表 3 各时间段蚯蚓体内SOD活性与土壤中相应重金属元素之间的多元回归分析 Table 3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between contents of heavy metals in the soil and SOD activities of earthworm in each time period

在暴露第8 d，Cu和Pb对SOD活性的诱导均表现为抑制作用; 暴露第32 d，Cd对SOD活性产生诱导作用，Cd-Cu对SOD活性的诱导表现为抑制作用. 总体上，Pb和Cd-Cu-Pb为影响SOD活性的主要因数. 另一方面，在各暴露时间段，Cd-Cu-Pb联合作用均显著增加了蚯蚓SOD的活性，由此表明多种重金属复合胁迫表现出的协同作用促使蚯蚓加大了对自身不良情况的解毒能力.

2.2 Cd、 Cu、 Pb复合胁迫对蚯蚓GST活性的影响

谷胱甘肽硫-转移酶(GST)是广泛分布于各种生物体内的一组多功能同工酶，主要存在细胞液中，主要催化还原性谷胱甘肽(GSH)与内源性或外来有害物质的亲电子基团，增加其疏水性使其易于穿越细胞膜，并在被分解后排出体外，从而达到解毒的目的. 由图 2可见，在复合污染条件下，蚯蚓体内GST活性随时间变化呈现先升后降的趋势，在第16 d达到最高，与第0 d对照相比，各处理GST活性分别增加了104.3%、 217.3%、 69.8%、 122.9%、 213.5%、 119.0%和128.0%; 第16 d之后，各处理GST活性呈下降趋势. 第32 d的数据显示，各处理GST活性均大于第0 d对照，分别为其1.74、 1.89、 2.07、 2.20、 1.82、 1.50和1.85倍. 上述结果表明，复合污染能够显著增加蚯蚓体内GST活性，当暴露时间t≥16 d后，蚓体内GST活性大幅度下降. 这可能由于蚯蚓自身的适应机制[13]，在复合胁迫初期，蚓体内GST活性升高以清除体内的类过氧化物和自由基，保护机体免受氧化损伤. 许多研究表明[14, 15, 16]，GST对重金属比较敏感，容易被诱导，特别是对较低浓度的复合污染[7]. 在暴露16 d后，GST活性显著受到抑制，这可能是重金属在体内长期积累，已经危害到蚯蚓的正常代谢，张薇等[17]将蚯蚓置于低剂量芘污染土壤14 d后，GST活性在前期表现为诱导效应而后期表现为抑制效应.

图 2 Cd、 Cu、 Pb复合污染下蚯蚓体内GST活性的变化 Fig. 2 Effects of a combination of Cd,Cu and Pb on GST activity of earthworm

各处理与对照(CK)相比，GST活性出现明显的波动，部分达到显著差异(P<0.05)，如暴露2 d的 处理1~2号和4号，暴露4 d的处理1~2号和5号，暴露8 d的处理1号、 3~6号，暴露16 d的处理1~2号和6号以及暴露32 d的处理1~4号、 6号，其活性均显著高于对照组; 而暴露2 d和4 d的处理6号，暴露8 d的处理3~4号，暴露16 d的处理2号及暴露32 d的处理5号其活性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说明蚯蚓体内GST活性的变化与暴露时间和土壤中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密切相关.

为更好地说明各培养时间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对GST活性的影响，设土壤中Cd、 Cu、 Pb重金属含量为自变量X1、 X2、 X3，各时间段GST活性为因变量Y6、 Y7…Y10，建立多元回归方程. 表 4为各时间段蚯蚓体内GST活性与土壤中相应重金属元素之间的多元回归分析.

表 4 各时间段蚯蚓体内GST活性与土壤中相应重金属元素之间的多元回归分析 Table 4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between contents of heavy metals in the soil and GST activities of earthworm in each time period

回归分析表明(表 4)，各暴露时间，各因素作用大小排序分别为：Cd>Cu>Pb>Cd-Pb>Cd-Cu-Pb， Cd>Cu>Pb>Cd-Pb>Cd-Cu-Pb，Cd>Cu>Pb>Cd-Cu，Cu>Cd-Cu>Cd-Pb>Cd-Cu-Pb，Cd>Cu>Pb>Cd-Cu，因此，在不同时间段，不同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对GST活性产生不同的影响. 在暴露第2 d、 第8 d和第32 d，Cd对GST活性的诱导表现为明显的抑制作用(P<0.05)，第4 d则产生诱导作用; 在暴露前8 d，Cu均对GST活性的诱导表现为明显的抑制作用，第16 d则产生诱导作用，之后又产生抑制作用; 在暴露前4 d，Cd-Pb对GST活性的诱导表现为拮抗作用，之后则产生协同作用诱导产生GST活性. 同样的，Pb、 Cd-Cu、 Cd-Cu-Pb对GST活性在不同暴露阶段表现出不同的诱导效应，其中Cd和Cu对GST活性的影响最为显著.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对蚯蚓GST活性的影响变化波动较大，没有明显的规律可循. 这也跟GST作为生物体内代谢的第二阶段酶有关，它是间接通过GSH与亲电子的疏水化合物结合来清除自由基，GST的活性与GSH的含量密切相关，而不同重金属对此的诱导能力不尽相同. 有研究表明，在BaP不同暴露时间和浓度处理下，Eisenia fetida GST活性保持不变; Cd、 Zn复合胁迫则使其出现了抑制和诱导两种效应[18]，因此重金属对蚯蚓GST活性的诱导机制复杂，还有待更深入地研究.

2.3 Cd、 Cu、 Pb复合胁迫对蚯蚓AP酶活性的影响

酸性磷酸酶(AP)普遍存在于溶酶体中，被认为是溶酶体稳定性的标志酶，是检测重金属污染的可靠标志物[19]. 蚯蚓暴露在Cd、 Cu、 Pb复合污染土壤中，其体内AP活性随时间变化呈现先降后升再降的趋势. 在暴露2 d时，AP酶活性增加(图 3)，这可能是细胞防疫体系对异源物质的早期适应性反应，以减少异源物质对机体的损伤，这与Rajalakshmi等[20]报道的被重金属铜诱导的蚌类的反应基本一致. 随着暴露时间的增加，AP活性下降，在第8 d达到最低，与第0 d对照相比，分别降低了9.1%、 16.6%、 32.0%、 35.8%、 37.8%、 16.8%和15.3%; 第16 d又达到最高，分别为第0 d对照的1.30、 1.14、 1.15、 1.19、 1.35、 1.15和1.24倍，这说明重金属对AP活性造成短期的抑制之后，蚯蚓适应了污染环境，增强了AP活性以抵抗不良环境. 但在之后16 d内，AP活性又显著下降，这是因为重金属对蚯蚓产生的毒性反应超过了自身的防御系统所能适应的范围，导致酶结构遭到破坏. 该结果与高玉红等[7]研究阿苯哒唑对蚯蚓酸性磷酸酶、 谷胱甘肽硫转移酶及腺三磷酶活性的影响结果相类似.

图 3 Cd、 Cu、 Pb复合污染下蚯蚓体内AP活性的变化 Fig. 3 Effects of a combination of Cd,Cu and Pb on AP activity of earthworm

各处理与对照(CK)相比，AP活性出现明显的波动，且部分与对照形成显著差异(P<0.05)，如暴露2 d的处理1~3号、 5号，暴露4 d的处理1~2号，其活性均显著高于对照组; 而暴露8 d的处理1~6号，暴露16 d的处理1~2号和5号及暴露32 d的处理1号，其活性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说明蚯蚓体内AP活性的变化与暴露时间和土壤中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密切相关.

为更好说明各培养时间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对AP活性的影响，设土壤中Cd、 Cu、 Pb重金属含量为自变量X1、 X2、 X3，各时间段GST活性为因变量Y11、 Y12…Y15，建立多元回归方程. 表 5为各时间段蚯蚓体内AP活性与土壤中相应重金属元素之间的多元回归分析.

表 5 各时间段蚯蚓体内AP活性与土壤中相应重金属元素之间的多元回归分析 Table 5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between contents of heavy metals in the soil and AP activities of earthworm in each time period

回归分析表明(表 5)，各暴露时间，各因素作用大小排序分别为：Cd>Cu>Cu-Pb>Cd-Cu-Pb，Cd>Cu>Pb>Cd-Cu>Cu-Pb，Cu>Pb>Cd-Cu>Cd-Pb，Cd>Cu>Pb>Cd-Pb>Cd-Cu-Pb，Cd>Cu>Pb>Cd-Pb>Cd-Cu-Pb，因此，在不同时间段，不同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对AP活性产生不同的影响. Cd在各个时间段对AP活性表现为抑制作用，且影响最为显著; Cu则对AP活性产生诱导作用. 这与Saint-Denis等[21]研究结果类似，Pb对蚯蚓AP酶活力有抑制作用，可能由于Pb是生命非必需元素，而Cu则是生命必需微量元素，因此两者蚯蚓AP酶的活力影响不同.

蚯蚓暴露于土壤孔隙水的皮肤吸收被认为是主要的吸收途径[22]. 重金属在生物机体内的转运方式具有相似之处[23]，Cd、 Cu、 Pb在蚯蚓的生物配体结合点位上发生竞争作用. 类似地从本研究结果分析，在整个暴露过程中，Cd-Pb、 Cu-Pb及Cd-Cu对AP活性表现出显著的协同作用，Cd-Cu-Pb对AP活性则产生拮抗作用.

3 结论

(1)Cd、 Cu、 Pb复合胁迫对蚯蚓SOD、 GST和AP活性产生了显著的影响，酶活性与重金属含量及其持续时间密切相关：蚯蚓SOD活性在暴露前8 d因受重金属胁迫比第0 d增加了7.4%~240.5%，之后因胁迫过强被抑制直至实验结束，比第8 d下降了19.4%~69.7%. GST活性则在暴露前16 d持续增加了104.3%~217.3%，之后受抑制比第16 d下降了1.2%~40.3%. AP活性在第8 d受胁迫产生早期适应性反应，比第0 d下降了9.2%~37.8%，第16 d则产生了短暂的适应，比第8 d显著增加了37.2%~117.2%，但最终因胁迫过强被抑制直至实验结束，比第16 d下降了24.3%~34.0%.

(2)回归分析表明，不同重金属及其交互作用在各时间段对蚯蚓酶活性产生了复杂影响：Pb和Cd-Cu-Pb对蚯蚓SOD活性产生的诱导效应最为显著; Cd和Cu则显著影响了GST和AP活性.

(3)不同暴露时间段，不同组合，蚯蚓体内各重金属含量不同，使得重金属交互作用对SOD、 GST和AP活性产生的诱导效应不同，最终导致酶活性的变化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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