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国家紫色土土壤肥力与肥料效益监测基地, 重庆 400716
2. The National Monitoring Base for Purple Soil Fertility and Fertilizer Efficiency, Chongqing 400716, China
土壤磷(P)的大量输出是引起农业面源污染的主要原因,要防治农业面源污染最关键的问题是对磷的来源加以控制[1,2]. 磷肥的施用是农田土壤磷的最主要来源,当降雨径流发生时,土壤磷以水溶态和颗粒态形式随径流向水体迁移,成为水体中磷的重要补给源. 目前国内外对于磷素淋溶形态已有大量研究,主要从渗漏水中的可溶性全磷(TDP)、 颗粒磷(PP)和全磷(TP)及土壤理化性质等方面进行探讨[3, 4, 5],而已进行的研究主要通过建立试验小区定点监测或者土柱模拟试验比较不同因素对磷形态与数量变化的影响[6,7],而在土壤湿润过程中磷素淋洗的动态变化缺少相关的研究.
干燥土壤的湿润过程是一种常见的非生物胁迫形式,其引起的土壤结构的物理性破坏和土壤表面基质的脱落增加了有机化合物的溶解性,还可增加微生物的流动性和可溶性有机物的扩散系数[8]. 水旱轮作体系中,土壤经历着不断地干湿交替过程,而在由干变湿的过程中,土壤有效磷显著增加[9],增大了土壤磷素进入环境中的可能性. 干土的快速湿润过程常常会引起土壤微生物数量、 活性和土壤中易氧化活性有机碳数量的增加[10,11],Turner等[12]的研究发现土壤重新湿润后进入水体中的水溶性磷可能来源于土壤微生物,而且与土壤快速湿润过程有关. Blackwell等[13]指出土壤湿润过程增加了土壤淋洗液中磷含量,且大部分属于有机磷. 因此,土壤湿润过程中微生物活性的增加是否会造成地表水中溶解磷的增加对控制土壤磷进入环境的来源具有重要意义.
紫色土是我国特有的土壤类型,主要分布在长江中上游. 重庆市北碚区位于三峡库区库尾,以适宜多种作物种植的水稻土、 紫色土为主,占全部土壤面积的81.7%,其磷素的迁移对三峡库区水体环境具有重要影响. 随着近年来极端天气的频繁发生,土壤干燥与湿润过程在短期内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研究土壤湿润过程中土壤磷素的淋洗动态变化有助于预测土壤磷素淋洗进入环境的风险,特别是对于在三峡库区广泛分布的紫色土,有助于进行农田养分资源管理,减少磷素淋失,保障水体安全. 目前对中性紫色土磷素淋溶过程中土壤湿润速率是否影响磷的淋溶还鲜见报道. 为此,本研究通过在不同的湿速率条件下,比较长期不同定位施肥处理的紫色土磷素淋溶的形态,明确土壤湿润过程中土壤微生物生物量与磷的溶解性及淋失形式的相关性,以期为准确评估长期施肥土壤磷素进入环境的风险以及合理进行水肥资源管理提供理论依据.
长期施肥试验设在重庆市北碚区西南大学校本部试验农场内的“国家紫色土土壤肥力与肥料效益监测基地”,试验基地地处东经106°26′,北纬30°26′,属紫色丘陵区,方山浅丘坳谷地形,海拔266.3 m,年均气温18.4℃,全年降水1 105.5 mm,日照1 276.7 h,为亚热带季风气候. 四川和重庆的粮食基地县多分布在这种土壤上,具有广泛的代表性.
供试土壤为中性紫色水稻土,是由侏罗纪沙溪庙组紫色泥、 页岩发育而成的紫色土(类),属于中性紫色土亚类、 灰棕紫泥土属,是紫色土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土属,约占紫色土类面积的40%. 采用的耕作方式是稻-麦水旱轮作.
国家紫色土土壤肥力与肥料效益监测试验于1991年秋季开始,共设13个小区,小区面积为120 m2,小区之间用60 cm深的水泥板隔开,互不侧渗且能独立排灌. 本研究涉及到5个小区处理:①对照(CK):无肥区; ②化肥氮磷钾(NPK):水稻季氮肥(N)用量150 kg ·hm-2,小麦季每公顷氮肥(N)用量135 kg ·hm-2,每季磷肥(P2O5)用量60 kg ·hm-2,钾肥(K2O)用量60 kg ·hm-2; ③单施有机肥(M):有机肥每年施用一次,从1996年秋季开始每年在水稻收获后采用稻草还田,每公顷用量7.5 t; ④有机肥配施氮磷钾(MNPK); ⑤永久休闲(F):长年不耕作、 不施肥. 土壤样品于2012年8月20日水稻收获后利用“S”型布点法采于以上5个小区的耕层(0~20 cm),其基本化学性质见表1. 去除土样中的植物残渣、 石子等非土壤物质,风干后过2 mm筛,贮存备用.
试验所用淋洗装置为内径75 mm的锥形塑料漏斗,漏斗柱口塞0.3 g不吸水的玻璃绒,分别称取以上5个处理的风干土样21 g(以烘干土重计),松散地放置在锥形塑料漏斗中,在土样表层放置0.45 μm的滤膜,以利于土样中水的均匀分布. 试验处理参照Blackwell等[13]的方法进行,21 g土样用30 mL去离子水湿润,设置0、 2、 4、 24 和48 h共5个处理. 0 h处理,去离子水一次性缓慢加入; 其余处理分10次加入,每次加入3 mL,2 h处理,每隔12 min 加一次水; 4 h处理,每隔24 min加一次水,以此类推.最后一次湿润后将整个装置放置15 min,便于收集更多的淋洗液,将淋洗液收集在30 mL的聚碳酸胶酯瓶中,及时测定或者在4℃条件下保存,并及时测定湿润土样的微生物生物量碳. 整个淋洗试验在25℃条件下进行. 每个处理重复3次,结果取平均值.
![]() | 表1 供试土壤基本理化性质 Table 1 Basic agrochemical properties of experimental soil |
水溶性磷(WP)的测定是称取10 g干土(以烘干土重计),加入40 mL去离子水,振荡1 h后过滤[13],滤液用钼蓝比色法直接测定. Olsen-P参照鲁如坤[14]的方法,称取10 g干土(以烘干土重计),加入一小匙无磷活性炭粉和200 mL 0.5 mol ·L-1 NaHCO3(pH 8.5),振荡1 h后过滤,滤液用钼酸铵比色法直接测定.
淋洗液中全磷含量采用改进的Brookes等[15]的方法测定,即加入分析纯高氯酸(70%~72%)2 mL和0.25 mL饱和的MgCl2溶液,高温消化至近干,用0.6 mol ·L-1下稀HCl加热溶解,用钼锑抗比色法分析,即为全磷(TP); 将过滤后的淋洗液采用与全磷相同的方法测定即为可溶性全磷(TDP); 将部分淋洗液用0.45 μm的微孔滤膜过滤,用钼锑抗直接显色分析[16]即为钼酸反应磷(MRP),多为无机磷; 可溶性全磷(TDP)与钼酸反应磷(MRP)差值为可溶性有机磷(DOP),全磷(TP)与可溶性全磷(TDP)的差值即为颗粒态磷(PP).
湿润后的土样等分成7份,参考Vance等[17]的方法测定微生物生物量碳(MBC),3份用氯仿熏蒸24 h,3份不熏蒸,每一份加入12 mL 0.5 mol ·L-1 K2SO4浸提,滤液用K2Cr2O7消煮后用FeSO4滴定法测定; 剩余的一份土样用于测定水分含量.
研究数据的计算和分析分别采用Excel 2003和SPSS 18.0软件完成.
长期定位施肥造成土壤中不同磷的形态产生很大的变化,由表2可以看出,不同施肥处理间Olsen-P和WP都存在差异. 施用化学氮磷钾肥的土壤Olsen-P显著高于不施化肥的土壤,NPK和MNPK处理的Olsen-P显著高于CK、 M和F处理,MNPK处理的Olsen-P含量最高(49.94 mg ·kg-1),分别是M、 CK、 F处理的9.8、 10.6和10.5倍. 化肥的施用也增加了土壤的WP,MNPK处理的WP达到最高(0.92 mg ·kg-1),分别是NPK、 M、 CK、 F处理的1.6、 7.1、 2.3和2.0倍,单施厩肥的WP最低(0.13 mg ·kg-1),WP与磷素淋失有一定相关性,说明有机肥配施氮磷钾肥增加了磷素淋失的风险.
![]() | 表2 土样湿润前的基本性质 1) Table 2 Basic properties of experimental soil before rewetting |
由表3可以看出,随着湿润速率的变化,不同施肥处理的微生物生物量碳大致表现出相同的变化趋势,从0~48 h,微生物生物量碳先降低后升高. 所有处理均在2 h湿润时降到最低,随着湿润速率的降低,微生物生物量碳逐渐升高. MNPK处理的最高微生物生物量碳出现在24 h(187.79 mg ·kg-1),但在4、 24、 48 h时微生物生物量碳差异不显著. CK、 NPK、 M、 F处理的微生物生物量碳在4、 24、 48 h时差异显著,且最高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出现在48 h. 不同施肥处理在相同的湿润速率下也存在显著差异,M处理在0 h和4 h湿润时微生物生物量 碳显著高于其余处理,MNPK处理在4 h和24 h湿润时的微生物生物量碳都显著高于CK和F处理,NPK和M处理在48 h时的微生物生物量碳显著高于其余处理,可以看出施用有机肥的土壤微生物活性较高.
![]() | 表3 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随湿润速率的变化 1) Table 3 Variations of soil microbial biomass at different rewetting rates |
图 1为不同施肥处理淋洗液中TP浓度的变化曲线. 在一定时间范围内,淋洗液中TP浓度大致表现出相同的变化趋势,随着湿润速率的减缓而降低. 在0~24 h之间,CK、 NPK、 M、 MNPK、 F处理淋洗液中的TP浓度变幅分别为206.5~824.23、 321.81~717.77、 210.99~643.19、 281.91~760.33、 184.4~649.35 μg ·L-1,在24 h与48 h之间TP浓度变化不明显,说明当湿润速率降低时,湿润时间对土壤磷素淋失的影响不大. NPK和F处理在0 h时淋洗液中的TP浓度最高,分别为717.77 μg ·L-1和649.35 μg ·L-1,其余3个处理均在2 h时达到最高,M、 MNPK和CK处理的最高TP浓度分别为394.34、 612.03和425.44 μg ·L-1; NPK和CK处理的TP浓度在48 h时降到最低,分别为247.22 μg ·L-1和150.00 μg ·L-1,M、 MNPK和F处理的最低TP浓度出现在24 h,分别为210.99、 281.91和184.40 μg ·L-1,说明土壤磷素的淋失主要发生在快速湿润速率条件下. 在0 h和4 h湿润下条件下NPK和MNPK淋洗液中的TP浓度高于不施化肥的M和CK处理,在24 h和48 h湿润条件下各施肥处理的淋洗液TP浓度差异不显著,说明缓慢湿润施用化肥的土壤可以减缓磷素的淋失,在田间磷素管理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
![]() | 图 1 淋洗液中全磷浓度随湿润速率的变化
Fig.1 Variations of TP concentration in leachate at different rewetting rates
|
如图 2所示,随着湿润速率的变化,土壤中钼酸盐反应磷(MRP)、 可溶性全磷(TDP)、 可溶性有机磷(DOP)和颗粒磷(PP)都有不同程度的淋洗,且各形态磷浓度均随着湿润速率的减缓大体呈下降的趋势. 图 2(a)为不同施肥处理淋洗液中MRP浓度的变化曲线,所有施肥处理呈相同的变化趋势,均在2 h时达到最高,24 h时降到最低; 在0 h和2 h湿润速率下,MNPK 和NPK处理淋洗液中的 MRP浓度高于CK、 M、 F处理,在4、 24、 48 h湿润速率下各处理的MRP浓度差异不显著. 由图 2(b)和2(c)可以看出,所有施肥处理的TDP和DOP浓度变化趋势一致,均在2 h时达到最高,48 h时达到最低. 图 2(d)显示出不同施肥处理的PP浓度变化趋势稍有不同,NPK和F处理的最高浓度出现在0 h,分别为286.73μg ·L-1和348.93 μg ·L-1,MNPK、 M和CK处理则在2 h时达到最高,分别为208.70、 316.60和532.25 μg ·L-1,5个处理的最低浓度均出现在24 h. 在快速湿润速率0、 2和4 h条件下NPK、 MNPK处理的DTP、 DOP浓度高于CK、 M、 F处理,在缓慢湿润速率24 h和48 h条件下各处理的MRP、 DTP、 DOP、 PP浓度差异不显著,说明湿润速率是影响磷素淋溶的重要因子.
![]() | 图 2 淋洗液中各形态磷浓度随湿润速率的变化 Fig.2 Variations in concentrations of different forms of phosphrous in leachate at different rewetting rates |
为了更清楚地说明土壤磷素淋溶的主要形态,表4列举了5种施肥处理土壤在不同湿润速率下渗滤液中MRP、 DTP、 DOP、 PP与TP的比率. 从中可以看出,MRP/TP、 DTP/TP、 DOP/TP、 PP/TP在所有处理中变化幅度分别为5.68%~32.43%、 35.42%~85.99%、 29.74%~78.58%、 14.01%~64.58%,说明磷素淋失的主要形态为可溶性磷. 由DOP=DTP-MRP可知,淋洗出的大部分可溶性磷为可溶性有机磷.
![]() | 表4 淋洗液中不同形态磷浓度以及占全磷浓度的比率 Table 4 Concentration of different forms of phosphrous and their ratio to TP in leachate |
在TP、 TDP和DOP中,有机磷所占的比例较高,而这部分有机磷有可能来源于微生物. 为了更清晰地说明微生物生物量与土壤磷素淋溶的关系,图 3显示了微生物生物量碳与淋洗液中TP、 TDP和DOP浓度的线性关系,可以看出微生物生物量碳与淋洗液中TP和TDP呈极显著负相关,与DOP呈显著负相关. 这与前面提到的微生物生物量碳随着湿润速率的减缓而增加和TP、 TDP和DOP随着湿润速率的减缓而降低是相呼应的,说明土壤湿润速率对磷素淋溶的影响与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的变化有关. 结合DTP/TP、 DOP/TP的分析,淋洗出的大部分磷为可溶性有机磷,可以推测土壤湿润后淋溶出的磷主要来源于土壤微生物.
![]() | 图 3 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与淋洗液中TP、 TDP和DOP的相关性
Fig.3 Relationship between soil microbial biomass carbon and TP,TDP,DOP in leachate
|
不同培肥措施长期实施会导致土壤性质和肥力的差异. 赵庆雷等[18]的研究指出长期不同施肥模式显著改变了0~20 cm土壤磷素肥力特性,NPK化肥配施与无肥对照相比,耕层土壤Olsen-P和TP含量分别提高了108.8%和31.9%. 古巧珍等[19]的研究也指出氮磷钾化肥配施有机肥料可以使土壤有机质、 全氮和全磷大幅度增加. 本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果,长期施用化肥(NPK)和有机肥配施氮磷钾肥(MNPK)的土壤磷储量显著高于没有施用化肥的处理(M、 CK、 F).
土壤磷素状况是影响磷素淋溶的重要因素,当土壤有效磷达到淋溶临界值时,磷素就会随径流进入环境中[20],长期不同施肥模式可以通过改变土壤磷储量而改变土壤磷素淋溶特性. 在本研究快速湿润速率下,施用化肥的土壤(NPK、 MNPK)湿润后淋洗液中的MRP浓度高于不施化肥的处理(M、 CK、 F),在缓慢湿润条件下各施肥处理的淋洗液MRP浓度差异不显著,而MRP多为无机磷,生物有效性高,说明快速湿润对施用化肥土壤的磷素淋失存在很大的威胁.
土壤经过干燥-湿润后溶解出的磷以有机磷为主,因为磷素是微生物有机体的重要组成元素,主要存在于磷脂、 核酸、 酶等化合物中,而微生物细胞在土壤干燥过程中渗透压发生变化而裂解死亡,从而释放大量的磷素[21]. 裂解释放的磷素有多种去向,部分被土壤中的活性微生物吸收利用,部分被植物吸收,还有一部分被淋洗进入环境中[22],但磷素淋溶的程度主要取决于湿润类型,湿润速率是磷素淋溶的重要影响因素. 本研究结果显示,磷素淋溶主要发生在快速湿润条件下,与Blackwell等[13]的结果一致. 在整个湿润过程中,淋溶出的磷以溶解态为主,这与杨学云等[23]的原状土柱模拟试验结果是一致的,但其研究中淋洗出的钼酸反应磷(MRP)比例较高,本研究是可溶性有机磷(DOP)的比例较高,可以进一步推测淋洗出的磷来源于土壤微生物.
微生物生物量碳可以表征微生物的活性,本研究结果得出,在快速湿润作用下,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降低,随着湿润速率的减缓,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逐渐升高. 其含量降低是因为土壤经过干燥过程后快速重新湿润过程对微生物产生了渗透性震扰,使一部分仍存活的微生物不能重新适应新的生活环境被迫死亡,同时也能释放更多的有机无机溶质[24]. 土壤干燥过程使得大量土壤微生物死亡,而死亡微生物体是很容易被分解的活性有机质,同时存活微生物为了维持其水势与外界平衡也会被迫向其体外排放大量易分解有机化合物[21],这样就使得经过干燥和重新湿润的土壤中积累起了相当数量易被微生物呼吸消耗的活性有机质; 在缓慢湿润过程中存活的微生物自身可以进行渗透调节,适应新的环境,并吸收利用积累的大量活性有机质而快速繁殖生长,重新活跃起来的新微生物种群具有更强的生物活性,本研究在缓慢湿润作用下能检测到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有所升高,这与Bottner[25]的研究结果一致. 但Butterly等[26]的研究指出,土壤经过反复干燥-湿润过程后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和磷会逐渐降低. 影响土壤干燥-重新湿润过程中微生物量变化的因素很多,例如土壤类型、 干燥程度、 湿润时间、 湿润频率、 微生物种类等,因此会出现多种研究结果.
虽然微生物生物量在土壤有机质中所占的比例很小,但是它固磷量却很大[27],大量研究也已证明土壤经过干燥-湿润过程后释放出的磷主要来源于微生物生物量[4,12]. Turner等[28]对采自英格兰和威尔士的29种草原土壤进行了干燥和快速重湿润处理,得出土壤的水溶性磷与微生物生物量磷呈极显著正相关,指出微生物释放的磷很可能与土壤优先流结合淋洗出土体而引发水体污染,解释了土壤经过干燥-重湿润过程后水体中的磷浓度升高的现象. 本研究结果指出,在快速湿润条件下,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降低,淋洗液中的磷浓度却是最高的,说明土壤湿润后淋洗出的磷来源于土壤中的微生物; 随着湿润速率的降低,微生物生物量碳与淋洗液中TP和TDP呈现的是极显著负相关,与DOP呈显著负相关,这与Turner等[28]的结果并不矛盾. 本研究讨论的是湿润速率对土壤磷素淋溶的影响,在前面也提到,在缓慢湿润过程中存活的微生物可以吸收利用积累的大量活性有机质而快速繁殖,因此在缓慢湿润作用下能检测到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有所升高,而淋洗出的磷含量就会相应地降低,说明土壤湿润速率减缓可以降低磷素淋溶的风险.
(1)所有施肥处理的微生物生物量碳在2 h湿润时降到最低,随着湿润速率的降低,微生物生物量碳逐渐升高. 缓慢的土壤湿润速率有利于增强土壤的微生物活性,有机肥配施氮磷钾肥(MNPK)的增强效果更加明显,湿润速率在由快变慢的过程中,MNPK处理的微生物生物量碳显著高于不施化肥处理(CK、 F).
(2)土壤湿润速率是影响磷素淋溶的重要因素,所有施肥处理的磷素淋溶都发生0 h、 2 h、 4 h快速湿润速率下,缓慢湿润土壤可以减缓土壤磷素的淋失. 在0 h和4 h湿润条件下NPK和MNPK淋洗液中的TP浓度显著高于不施化肥的M处理,在24 h和48 h湿润条件下各处理差异不显著,对于施用化肥的土壤缓慢湿润是减缓土壤磷素淋失的重要举措,在田间磷素管理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
(3)土壤淋洗出的磷以溶解态有机磷为主,所有处理的淋洗液中DTP/TP、 DOP/TP变化幅度最高,分别为35.42%~85.99%、 29.74%~78.58%. 随着湿润速率的降低,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与淋洗液中TP和TDP呈极显著负相关,与DOP呈显著负相关,可以推测土壤湿润后淋洗出的磷主要来源于土壤微生物.
[1] | 张维理, 武淑霞, 冀宏杰, 等. 中国农业面源污染形势估计及控制对策Ⅰ. 21世纪初期中国农业面源污染的形势估计[J]. 中国农业科学, 2004, 37 (7): 1008-1017. |
[2] | Sharpley A N. Soil mixing to decrease surface stratification of phosphorus in manured soils[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Quality, 2003, 32 (4): 1375-1384. |
[3] | Wendroth O. Phosphorus loss from soil to water[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Quality, 1999, 28 (3): 1041-1042. |
[4] | Turner B L, Hayarth P M. Phosphorus forms and concentrations in leachate under four grassland soil types[J]. Soil Science Society of America Journal, 2000, 64 (3): 1090-1099. |
[5] | 李学平, 石孝均. 紫色水稻土磷素动态特征及其环境影响研究[J]. 环境科学, 2008, 29 (2): 434-439. |
[6] | 张志剑, 阮俊华, 朱荫湄, 等. 稻田层间流活性磷素的动态变化[J]. 环境科学, 2003, 24 (2): 46-49. |
[7] | 娄运生, 李忠佩, 张桃林. 不同水分状况及施磷量对水稻土中速效磷含量的影响[J]. 土壤, 2005, 37 (6): 640-644. |
[8] | Powlson D S, Jenkinson D S. The effects of biocidal treatments on metabolism in soil-Ⅱ. Gamma irradiation, autoclaving, air-drying and fumigation[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1976, 8 (3): 179-188. |
[9] | 兰全美, 张锡洲, 李廷轩. 水旱轮作条件下免耕土壤主要理化特性研究[J]. 水土保持学报, 2009, 23 (1): 145-149. |
[10] | Pulleman M, Tietema A. Microbial C and N transformations during drying and rewetting of coniferous forest floor material[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1999, 31 (2): 275-285. |
[11] | Kuzyakov Y, Friedel J K, Stahr K. Review of mechanisms and quantification of priming effects[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2000, 32 (11): 1485-1498. |
[12] | Turner B L, Haygarth P M. Phosphorus solubilization in rewetted soils[J]. Nature, 2001, 411 (6835): 258. |
[13] | Blackwell M S A, Brookes P C, De la Fuente-Martinez N, et al. Effects of soil drying and rate of re-wetting on concentrations and forms of phosphorus in leachate[J]. Biology and Fertility of Soils, 2009, 45 (6): 635-643. |
[14] | 鲁如坤. 土壤农业化学分析方法[M]. 北京: 中国农业科技出版社, 2000. 179-181. |
[15] | Brookes P C, Powlson D S, Jenkinson D S. Measurement of microbial biomass phosphorus in soil[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1982, 14 (4): 319-329. |
[16] | Heckrath G, Brookes P C, Poulton P R, et al. Phosphorus leaching from containing different phosphorus concentrations in the Broadbalk experiment[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Quality, 1995, 24 (5): 904-910. |
[17] | Vance E D, Brookes P C, Jenkinson D S. An extraction method for measuring soil microbial biomass C[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1987, 19 (6): 703-707. |
[18] | 赵庆雷, 王凯荣, 马加清, 等. 长期不同施肥模式对稻田土壤磷素及水稻磷营养的影响[J]. 作物学报, 2009, 35 (8): 1539-1545. |
[19] | 古巧珍, 杨学云, 孙本华, 等. 长期定位施肥对土娄土耕层土壤养分和土地生产力的影响[J]. 西北农业学报, 2004, 13 (3): 121-125. |
[20] | 李学平, 石孝均, 刘萍, 等. 紫色土磷素流失的环境风险评估——土壤磷的""临界值"[J]. 土壤通报, 2011, 42 (5): 1153-1158. |
[21] | Grierson P F, Comerford N B, Jokela E J. Phosphorus mineralization kinetics and response of microbial phosphorus to drying and rewetting in a Florida Spodosol[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1998, 30 (10-11): 1323-1331. |
[22] | Qiu S, McComb A J, Bell R W, et al. Phosphorus dynamics from vegetated catchment to lakebed during seasonal refilling[J]. Wetlands, 2004, 24 (4): 828-836. |
[23] | 杨学云, 古巧珍, 马路军, 等. 土磷素淋移的形态研究[J]. 土壤学报, 2005, 42 (5): 792-798. |
[24] | Halverson L J, Jones T M, Firestone M K. Release of intracellular solutes by four soil bacteria exposed to dilution stress[J]. Soil Science Society of America Journal, 2000, 64 (5): 1630-1637. |
[25] | Bottner P. Response of microbial biomass to alternate moist and dry conditions in a soil incubated with 14C-and15N-labelled plant material[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1985, 17 (3): 329-337. |
[26] | Butterly C R, Bunemann E K, McNeill A M, et al. Carbon pulses but not phosphorus pulses are related to decreases in microbial biomass during repeated drying and rewetting of soils[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2009, 41 (7): 1406-1416. |
[27] | McNeill A M, Sparling G P, Murphy D V, et al. Changes in extractable and microbial C, N, and P in a Western Australian wheatbelt soil following simulated summer rainfall[J]. Australian Journal of Soil Research, 1998, 36 (5): 841-854. |
[28] | Turner B L, Driessen J P, Haygarth P M, et al. Potential contribution of lysed bacterial cells to phosphorus solubilisation in two rewetted Australian pasture soils[J]. Soil Biology and Biochemistry, 2003, 35 (1): 187-189. |